第三章:南北通吃的买卖

九十二杠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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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胖子一直都很好奇,在谷教授家里带着这么久,居然只字未提古通的事。心中纳闷却也没当回事。

    吃过晚饭回到旅店后,在我们的追问下毒眼龙道出了他这次来北京的意图。

    毒眼龙最近倒腾了一笔不错的买卖,在江门盘了个铺子,自己在家一合计,自己在北京认识不少同行,都说北京的生意好做,打算同时北上来捞金,来个南北通吃。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找铺面,却始终没找到好的地方。

    胖子一听,感叹道:“哎呀...想不到,这么些日子没见,你这生意头脑越发的灵敏了,不错,这是条好路子,我们俩也如一股,有个铺子我们可以边收边卖,倒斗这活太******难做了,这样还省了不少的麻烦。”

    我点头道:“嗯,这主意不错。咱们幸幸苦苦干这么一趟,东西虽然没捞着,但资金还是有的,顺便跟泗哥学学古玩鉴赏,以后说不定还能靠这手艺吃饭呢。”

    对于我们俩入伙的事,他倒是没什么一件,只是这些日子毒眼龙成天在外面跑铺子的事儿,要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租太贵,在没得到我们俩点头之前,他那点儿钱都得算着来的,今天要不是胖子提到这事儿,怕是他还不打算说。

    第二天我们一块儿在北京城里开始转悠起来,一连转了三四天,最终我们把地方选在了潘家园。

    潘家园地方大,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好铺子,后来一想,干脆也别找铺子了,先弄点东西摆个地摊,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潘家园的特点就是杂,古今中外飞禽走兽,衣食住行,只要是跟人能有点关系的玩意儿在这都能找到,只是那些比较贵重的名器,见不得光的鬼器却都比较少见,一般都是在私下里交易,很少摆上市面。

    在毒眼龙的打点下,我们的生意倒是还过得去,毒眼龙常带着我们往郊区去收点前朝留下的老钱儿、鼻烟壶、衣服之类的小物件,拿回来摆在地摊上卖。

    不过也有走眼的时候,我和胖子就常干这种事儿,往往没有毒眼龙同行,我们这一趟下来就在赔本儿。我们俩眼光不行,常把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当宝贝收了,走宝的事儿也时常发生。赚钱的活计基本上都是毒眼龙包办了,我们俩到成了赔钱的角儿。

    不过我们心里都有个底,不管什么时候收什么东西,价钱都不能越过底线,要不然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赔的,遇上些拿不准的东西,就得靠毒眼龙出马,一来二去我们到也长了些学问。潘家园混的时间长了,有些东西也就耳濡目染了,古玩行当的水深了去了,毒眼龙这本事也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

    话说这一日,刚过晌午,潘家园显得格外的冷清,站在大街上都看不见几个人,我和胖子、毒眼龙正在斗地主。

    正打得来劲,前边来了个人,站在我们的摊位前转悠来转悠去不走,胖子以为是看玩意儿的,正准备发问,毒眼龙拉住他,笑笑问道:“怎么着,这位爷,您是有什么玩意儿要出手吗?”

    那人四下瞧了瞧,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么样知道的?你这里收不收?”

    对于毒眼龙的眼力我是见识过的,已经没什么可惊奇的了,举头打量了一番,来人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一双手布满了老茧,看样子应该是个常年体力活的;穿得土里土气的,背后背了一个破布包,满嘴的荆楚口音。

    我心想这么一个土了吧唧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看了一眼毒眼龙。毒眼龙是个大行家,这行当里摸爬滚打多年,看人的本事比我要强多了,这老乡虽然土,却没敢小瞧他,满脸堆笑的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先探听一下虚实,问明白了在说话。

    我掏出烟来递给老乡一只,给他点上烟,请他坐下说话。

    老乡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太懂得应酬,坐在我递给他的马扎上,紧张的四下打量着,什么也不说。

    我看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了他挂在怀里的破布包,心想这哥们儿不会是咱们倒斗的同行吧,怎么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再要不他这包里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我抽了一口烟,笑了笑道:“老哥,来来,别客气,抽烟啊,听您的口音应该是湖北的吧?我们是老乡呢。”

    老乡说:“啊?你也是湖北的?我是恩施的,你是哪的?”可能是坐不惯马扎,也有可能是听说我是老乡,那点儿拘束也要好了许多,把马扎推到一边,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

    胖子和毒眼龙两人在一边假装打牌。不管什么行当都是这样,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想要出手,都不希望这么多人来围观。古董这行当更是如此,一来避免人多嘴杂影响判断,二来是怕人多了把顾主吓跑了。

    我一边抽烟,一边笑着用武汉话说:“我是武汉的,我姓邹,你叫我小邹就行,你是不是有什么明器要出手?”

    “哦...我叫刘甲午。”刘甲午不解的问道:“什么明器?”

    我一看原来是个菜头,于是直接问他:“原来是甲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想出手?能不能拿出来我们看看?”

    刘甲午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有个黑石头块块,你们能给好多钱?”

    一听这话,差点儿给我气乐了,黑石头块块还想卖钱,哪儿不能捡到三五十块的,这玩意儿人家都是论吨卖的。不过随即一想,这事可说不好,万一真是个东西呢,耐着性子继续问:“什么石头?哪来的?”

    刘甲午见我为人比较和善,便壮起胆子,把胸前的包拉开了,从里面又打开了一个包,一连打开了十多层,透出一条细缝,让我往里看,我伸脖子一瞧,黑咕隆咚的布包里在阳光的照映下,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反着光,比我们常规意义上的黑还要透亮一些。

    刘甲午还没等我细看,就赶紧把东西往里一按,一层一层的又重新关上了,好像我多看一眼,这东西就到了我手里来似的。

    我说您至于吗,您拿出来让我瞧瞧,我都没看明白呢,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刘甲午说:“兄弟,你就说个价钱,哪里来的你就不用管了。”

    我说:“甲午哥,您得让我瞧明白了,要不然我真不好给您开价,咱就算是老乡,买卖还得明的来不是。”我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说:“您是不是怕这人多眼杂?要不我请你去吃顿饺子,这北京城的饺子比我们那儿的可好吃多了。咱们边吃边谈,要是您这真是个好玩意儿,那价钱好商量,怎么样?”

    刘甲午一听说吃饺子,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估计是在潘家园里转了一整天,没敢找人问,也没来得及吃口东西,趁着晌午人少溜达到我们这儿才开口说话:“行,太阳晒死人的,逮完饺子凉快哈子,我们再说。”

    我对胖子和毒眼龙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刘甲午去了附近的一间饺子馆。饺子馆不大,生意却异常的火爆,老板是两口子,都是比较忠厚本分的生意人,饺子包的皮薄馅儿大,味道也很好,不大的小馆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着就舒心。

    此时虽已过晌午,馆子里的人却依旧很多。我们常到这里来吃饭,跟店主打了个招呼,饺子馆的老板娘就把我们带到了后门的一块空地上,四下无人很是清静,给我们支了张桌子,摆上碗筷和椅子就进去了。

    馆子后门是一个小院儿,说是小院儿,其实就是被周围房子围起来的一块小空地,进来出去只有这一扇小门,平时有什么生意,我们也都跟着在这儿来谈。

    我对刘甲午说:“甲午哥,这地方怎么样,除了这门儿就没别的地方进出,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那东西了吧?”

    隔着一道门,刘甲午都能闻到里面飘来的饺子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了出来,对我的文化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木门,只等着开吃。

    我见状也只得无奈的苦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递上了一支烟:“别着急,这饺子皮薄馅儿大,得多煮一会儿,煮好了老板娘就会给咱端上来的。你那东西要能卖个好价钱,天天在这吃饺子也不是问题。”

    刘甲午被我一推,忙接过我递来的烟,听了我的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东西不是我一个人的,等换了钱还要拿回去跟别个分。”

    我疑道:“哦?这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难不成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兄弟分家要把这玩意儿卖了?”

    刘甲午吧嗒这烟卷儿,四下无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拘谨了,听我这么问,便回答说:“那到不是,是我几个玩伴儿找到的,都没有出过远门,只有我一个人到过武汉。所以让我来问问价钱,要是可以就把它卖咯。”

    说话间,老板娘也已经把饺子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水饺,加上冰镇啤酒,刘甲午再也顾不上说话,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开始,把水饺一个一个的往嘴里送。

    我一看这架势,我的天,这何止是一天没吃饭,就算是三天没吃,也架不住这样塞的,赶紧又叫老板娘再煮二斤,又用碟子装了一碟辣椒,对他说:“老哥,北方的辣椒没有我们那儿辣,您可能吃不惯,就用着个凑合一下,这还有醋和啤酒。”

    刘甲午满嘴里塞满了饺子,一盘下肚,又喝了一瓶啤酒,一直也未言语,在等第二盘饺子上来之前,这才和我谈起他包里那块黑石头。

    刘甲午这时候对我已经很是信任了,把那只抱在胸前的破布包放到了桌上,让我自己看看。

    我接过刘甲午递来的包,费了老半天的劲总算是打开了这破布包的最后一层。这段时间下来,跟着毒眼龙耳濡目染,没少接触过古董明器,已经算得上是半个玩家了,之所以是玩家,因为接触面有限,离行家差得还很远。我把那块黑色的石头那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整个石块的大小足有一个饭碗大小,在这开阔地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亮眼。

    看似不规则的石块,似乎又隐藏着某些规则,但重量却和石块的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看似不到三四斤重的东西,拿在手里少说也有十多斤。看上去显得极不寻常。

    我心里暗自惊奇的同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刚毒眼龙来的,用谷教授的话来说,他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我自然是比不得他,吃不太准。不过看这东西的成色似乎不是件俗物。像这种东西相对偏门,若是没有个正经的来历,怕是没人会收。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东西要想有个正经来历也不容易。

    我问刘甲午这东西从何而来,刘甲午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道出了来历。

    湖北恩施,地处鄂西,与四川、湖南交接,属于大山区,交通非常不便。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话在他们那儿更加的明显。

    山区里最常见的就是天灾,一连下上一个礼拜的雨都是正常的,今年夏天比往常来得要晚上许多,一场大雨一直从立夏下到了小满,整整十五天,到处都是泥石流、山体滑坡,逼得村里人都不敢出门。

    往年都会闹上一阵旱灾,今年却连下了十多天的大雨,正当村里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连着一个月的时间,滴水未降,眼看着前面十多天的雨水被太阳烤干了,村里人都束手无策。为了留住一些水,村里人想尽了歪点子。

    各种求雨的法子都用尽了,老天爷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不予理会。大伙也找了各路的“神仙”来帮忙,都没有什么起色,这时候有个上山下套的娃儿回来说,山里有一片林子都倒了,地上都冒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村里有个算卦的先生,听了这话,掐指算了算说坏事的就是那片林子里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