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墨攻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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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聂的名字一出,不仅是秦国众人,就连对面的人也都发出一声惊叹。尤其是那年轻人,更是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师叔,那就是我们墨家的圣护盖聂吗?”

    大胡子冷哼一声:“问情之剑,斩的不是情,而是道。当年墨家内讧,我墨守一派与墨攻一派早已分道扬镳,眼前这人不是咱们墨家的守护人,而是一个背弃先祖遗志和墨家理念,自甘堕落成秦国走狗的叛徒。墨守成规,守才是墨家正宗,攻乃是异端邪说,圣裁墨成子才是咱们墨家真正的首领。”大胡子的话引起了身后很多人的共鸣,但也有一些人不置可否。

    大胡子对着月中的人影朗声道:“盖聂,当年巨子失踪,墨家内乱,你手里的问情剑不知杀了多少墨家兄弟,更杀了地位仅次于巨子的圣谕,如今又要帮助这些秦人吗,我胡一峰偏不让你如愿。”

    大胡子一声暴喝,孤身一人再次朝嬴政这边杀来。李信等人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呲楞”一声,问情之剑自剑鞘中跃起半寸,然而就是这仅仅跃起的半寸锋芒,却有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激射而出,扫荡整个战场,众人都被这股如无形之墙一般的气流镇压后退,大胡子首当其冲,如同撞上铜墙铁壁,整个人被砰的弹回来,幸亏被身后的墨家之人接住而没有摔倒,即便如此还是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盖聂!”大胡子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满心的仇恨与不甘,让所有人为之不忍。

    李信轻叹一声:“这位墨家的兄弟,你我今天各自都有必须完成的事情,这一场无谓的厮杀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让开路请你们先过去如何?”李信说完征求嬴政的意思。

    嬴政道:“你别问我啊,说了这儿你最大,再说那家伙看起来确实蛮可怜的,让一让无所谓,就当是发善心做慈善了。”

    李信兑现诺言让开大路,墨家众人扶着痛哭不已的大胡子离去,错身时刻双方没有半点言语。

    目送墨守一派之人离去,问情剑拔地而起,连同剑鞘一起消失在夜空之中,在观那一轮明月,哪里还有盖聂的身影,只留清辉照人间。

    “我们也走吧,到前面找个地方露宿一宿,”李信说完刚带人要离开,一道黑影从远处急急奔来,几百丈的距离,足尖轻点之下转眼就来到眼前。

    又是一个高手,众人再次戒备起来。

    来人很年轻,跟李信差不多年纪,甚至还要略小一些,脸上有一道伤疤,甚是显眼。来人不做虚礼,只问一声:“看见盖聂了吗?”

    就在众人犹疑之间,嬴政点点头。

    “他在哪里?”

    嬴政一指远处的山崖。

    “谢谢,”那人抱拳,然后纵身往那悬崖而去,如同一只穿花的燕子,轻盈而灵巧,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几步就越到悬崖顶上。月亮中再次出现一个四处张望的人影,遍寻不得盖聂行踪后,那人仰天大呼:“盖聂,快来与我荆轲比剑。”

    “荆轲!”嬴政这回不仅激动,还有些害怕了。如果说秦始皇有什么仇人,荆轲绝对是首屈一指,因为荆轲是曾经让秦始皇离死亡最近的一人。

    嬴政寻思是不是让李信等人上去把他做了以绝后患,想想还是算了。不说那刺秦的事情还没发生,就眼前所见荆轲的武功,只怕李信这些人抡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如果真打起来,估计刺秦的事情还没发生,秦始皇先没了。

    “公子,此人太厉害了,而且敌我不明,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嬴政赶紧点头:“好、好,我们快走吧。”继承了嬴政的身份,似乎也会继承嬴政的仇恨和畏惧,嬴政一刻也不想跟这宿命中的敌人在一起。

    众人不分昼夜的赶路,几天之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岗,抬眼望去,不远处就是一座雄伟的关隘,听樊於期所言,此关名唤雁门关,是赵国北方的重镇,过了雁门关就进入了赵国腹地。

    李信道:“大家在此休息两个时辰,咱们丑时出发,想办法进入雁门关。”

    众人坐下来休息,樊於期特地把嬴政带到离众人稍远一点的地方,他不确定同行的一群人里有没有章邯的同伙。

    嬴政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而且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身份转换,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之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一次睡得很沉,没有苍姐姐,也没有臭老头儿。

    一道寒光照到嬴政眼睛上,嬴政眯了一下眼睛,那到寒光高高举起又迅速落下,沉睡的嬴政心生警兆想要躲开,可半睡半醒之间身体哪里听他指挥。

    “砰”,耳边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

    “章邯,你还不放弃吗?”嬴政听出这是樊於期的声音。

    “放弃?章邯心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的确是章邯的声音。

    樊於期警告道:“如果不想被李将军军法从事,我劝你快快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将军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不为自己担心,也要为你背后的主子多考虑才是,你忍心牵连到他吗?”

    “哼,”章邯转身离去,尽管不愿,但确实被樊於期的话说服了。

    樊於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还好自己警觉,不然一切都玩儿完。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把他军法从事了不是很好吗?我安全了,你也跟着安全了。”嬴政坐起来说道。

    嬴政起来的太过突然,吓了樊於期一跳。

    樊於期拍拍狂跳的小心脏:“把他军法从事了,我肯定玩儿完,我完了你也就跟着完了。”

    樊於期连摇头带叹气:“你要知道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大王最优秀的儿子,大秦的仲公子成骄,大秦王位最有力的的竞争者,连他的母亲也是大王最宠爱的夫人,得罪了他们我还有好果子吃?得罪不起的人咱就尽量别得罪吧。兄弟,为了你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上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呀。”

    樊於期拉住嬴政的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嬴政看得肉麻,拼命抽出手来安慰道:“你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同生共死同病相怜,只要你不露出马脚,我就不会。”

    樊於期用力拥抱了一下嬴政:“拜托了兄弟,全靠你了。”

    两人正说着,李信过来拜见嬴政:“公子,马上就要过雁门关了,请您准备一下,待会儿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啊?又大战啊,就不能不战吗?”嬴政一听到打架就头疼。

    李信摇摇头:“这很难,雁门关一向防守严密,而且我们得到消息,赵国大将军李牧已经来了雁门关,目的不明,很可能也是冲着公子来的。”

    “李牧也来凑热闹了,我可真有面子,”嬴政无可奈何,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好吧,战就战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