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霍思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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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寸心将高咏送回他们家之后没有在停留直接窜出了门外躲在窗户底下,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的敖寸心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万玉枝,你考虑好了吗?”温柔的声音却说出恶毒的话语白白的浪费了这好嗓音。“你相公的性命可是决定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解决掉,那么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一起游览世间美景,相守缠绵。”

    温柔的女声带着丝丝诱惑,万玉枝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两人相依偎在一起看花听风的逍遥日子,万玉枝的神色坚定了起来,“你如何能保证绝不会食言?”

    万玉枝问出这话敖寸心已经知道她妥协了,被那人许诺的美好前景被诱惑,那样的日子太美好,让人不忍拒绝。想到这里她笑的越发的温柔,目光扫到万玉枝面含期待的模样,想到他们夫妻之间恩爱缠绵,神色一冷,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狐狸精,你要知道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温柔的女声清清淡淡其中却包含着无限的冷意。“我只想要解决掉这个麻烦,其他的都是小事情,事后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粉衣女子勾起万玉枝的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这样很划算不是吗?”

    万玉枝沉默不语,她微微的低下了头,盯着眼前的粉色鞋履,目光闪烁,她想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她不能将丈夫牵扯进去,而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粉衣女子放下捻起的一缕发丝,素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路下滑,停留在心脏的位置,笑的温柔蛊惑:“要知道心脏没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如同行尸一般,你说你那相公是相信欲绝呢还是另寻娇妻?”

    万玉枝闻言蓦然一惊,脸色陡然惨白,猛地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倾城面笑的温柔万分,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万玉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掐出血迹而不自知。

    “怎么?想好了没有,我可没什么耐心了。”到了最后粉衣女子喃喃出声,等了这么多年才有机会,怎么能放过?原本以为出来就够了,可是现在她想要更多了,怎么办?放不开手了……

    粉衣女子眼底深处氤氲着风暴,想要得到就抢过来好了,所有挡路的她都会将其铲除!

    轻推了一把万玉枝,粉衣女子直起身捂着嘴巴笑起来。“你要知道男人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轻柔的声音变得低沉,她的周身好似笼罩着一层黑雾,随后慢慢地消散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啊~呵呵~”而你,这么付出最后得到的会是什么呢?还真是期待呢……

    粉衣女子收起嘲讽的笑:“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说完粉衣女子一个闪身不见了。

    万玉枝见她走后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匆忙爬到里间的床榻边,那里还残留着丈夫的气息,能让她稍感安慰。

    跌跌撞撞的走到床榻旁边,看到丈夫完好的躺在床上。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万玉枝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苍白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再也让她忍不住,泪水顺着娇艳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伏在床榻边痛哭出声。

    她只是想要和丈夫过安安宁宁的小日子,为什么这点简单的期望都被剥夺,就因为人妖殊途吗?她不甘心……

    敖寸心看了一眼屋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转身靠在了窗边的墙壁上,整座小屋都是木制的,被敖寸心靠上去的木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发出吱呀的声音,敖寸心心中一紧连忙扭头隔着窗户看着屋内,见里面没什么异常松了一口气,然后悄然离开。

    敖寸心站在桃花深处,摸着树干,就她发现的事情理了一遍,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觉没有得罪什么人,两个人的对话中却又明明白白的指出想要出掉的那个人是自己,刚刚那个声音很怪异却让她有一种熟悉感……

    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要离开为妙还是要剥开事情的真相。

    思索不出,敖寸心慢慢地踱步离开,这个安宁村内本就不安全,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份危险,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连身形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见对方道行比她要高深,直觉那是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的女人,当然也不排除她借助了外物,想要误导她的可能。

    和景天几人告别之后她就离开了,看戏固然好却不意味着她喜欢冒着生命危险去看戏,敖寸心看的很明白徐长卿是不可能放着一个狐狸精逍遥的,就算不能彻底解决掉也会绊住一段时间。万玉枝纵然深情让她很感动,却不意味着她要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深情,如是这样,当初她的情深又有谁来成全了,所有人一个个都把她当做一个笑话,茶余饭后的笑谈,很少有人会去关心她是不是很伤心会难过,她有亲人,却碍于天规甚少去探望,她有朋友,却没有一个可以再关键时刻交心的,早在决定和杨戬四处闯荡的时候就已经疏远了,她有丈夫,心中时时刻刻惦念着的却是一个辈分上是他姨母的女人,她没有孩子,这也是被人痛戳的一点,善妒无子,想到这里敖寸心心中一冷。

    沿着小路走出安宁村来到最近的岸边,只有一个年老的船夫蹲在岸边瞅着烟袋,浓浓的烟逸出呛得老船夫咳嗽不停,无神的双目望着远方。

    敖寸心已经走得很近了,船夫才发觉她的到来,熄灭烟袋插在腰间,双手在身上来回擦了擦,露出憨厚的笑容,原本已是满是褶皱的脸上更是沟壑分明,显得更加难看,可是敖寸心却有种心酸的感觉。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涩涩的。

    “姑娘,要去哪里?”老船夫憨厚着笑的,有些局促,见敖寸心将目光放在拴在木椽子上的船只上,连忙说道:“姑娘别看这船不入眼,小老儿撑船有四十多年了,是这一带最快最稳的,而且价格便宜,只要两个铜钱就好了。”

    老船夫说完心中就有些忐忑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看眼前姑娘穿着华贵,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想必也是不差钱的,大户人家出来的,讲究的就是舒适体面,他这破船,虽然还不至于出现危险却是因为缺少银钱许久没有修补了。

    想到这里,老船夫又笑了笑,“姑娘可以往左行走一段路程,那里有大的船只,行程也快些,姑娘一个人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里比较安全。”

    老船夫很清楚这里的地形情况,想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黝黑干裂的皮肤上还有着几道血痕,应该是被人打伤的,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确实打理的整齐干净。

    敖寸心看的分明,面前这位老人比旁人更加需要银钱,却不知道为何要将她介绍去其他地方,船虽然破旧却不是不能用,再者她乘船而行涂得就是江上泛舟的感觉,想要速达她有的是办法。

    “老伯,从这里到最近的城要多长时间?”敖寸心没有接老船夫的话只是自顾的问了自己的问题。

    老船夫见敖寸心没走而是问了自己就觉得这事成的可能性很大,笑的也更加灿烂,“姑娘这可是问对人了,从这里到万仙城大概要两个时辰,若是快些一个半时辰也就能到了。”

    敖寸心点了点头,看了看波光潋滟的见面,心中喜欢,没有海的波涛汹涌却有静谧的美感,难怪许多文人喜爱……

    敖寸心点了点头,扭头冲等在一旁的船夫笑了笑:“那就麻烦老伯了,我想去最近的城池逛逛。”

    老船夫连忙应声,解开拴住的绳子往船上一抛,招呼敖寸心上船。

    船身并不大,容下船夫和敖寸心之后就只留下些许空余,敖寸心将手撑起愿望,江水的雄伟一点也不比海上来的逊色,茫茫的一片格外的吸引人。

    十六七岁的姑娘就是看到枯萎的树叶落地都会觉得有趣,敖寸心一千多岁了,按照人类的算法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或者更小,总归是有些童趣的。

    一路上敖寸心就着老船夫讲的天南地北的趣事欣赏着江水景色,从万仙城的繁华美景到它的来历名人,敖寸心听得津津有味,其中最让她觉得有趣的是关于这一片江水的美丽的传说。

    这片水域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孟江,原本也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因着故事的流传逐渐的被孟江代替了。

    说起来是个很普通的故事,原本的地形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还没有万仙城的存在,这里是一片茫茫水域,在孟江的中心原存着一个美丽的小岛,占地面积不大却是过着富饶的生活,岛上的居民自给自足自成一国,颇有桃花源的味道。

    岛上种着别处看不见的花草,养着别处寻不到的动物,风俗服饰都是自成一国的,岛上的居民淳朴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好不自在。

    岛上有一名十分美丽的女子,名叫孟姜,家中颇有威望,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被许配给了岛上出名的才俊,只等年岁到了缔结两姓之好。

    孟姜长得十分美丽,性格十分的善良,平日里除了在家中就喜欢到海岸漫步。海浪拍打在海岸上溅起的水花掉落在她的脸上,睫毛上,闭上眼睛擦掉水花,眨了眨,就看到岸边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

    善良的孟姜将男子救回家,孟姜性格沉静温婉,救回男子颇有才学也极为健谈,两人平日里相处十分融洽,孟姜对男子口中外界的繁华渐渐地露出向往的神色,言谈间渐渐地放开了。男子觉得孟姜美丽温柔,心生爱慕,对她偶尔提出的无知问题很是耐心的一一解答,眉眼间愈见温柔。

    两人间周围流转的暧昧让所有人都眉头紧皱,还没来得及进行阻止,伤愈的男子已经带着孟姜出海了。

    之后的事情没有人再知道,只是岛上全部覆灭了。后来沧海桑田,水域减少,出现陆地,人口增加形成了后来的万仙城。

    只是总是有人在暮春静寂的时候时常听到海上传来孟姜的呼喊声,这片水域也就叫做孟江了。

    敖寸心听完故事撇了撇嘴巴,本以为会和民间的话本一样,俗套但是圆满,这个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听来玩玩罢了。

    敖寸心撑着下巴抬头望着老船夫:“老人家,这个故事真是有趣,我想最精彩的部分应该就是出海之后了吧,可惜没有了。”

    老船夫叹了口气:“姑娘年纪小觉得有趣,是当做话本子来听的,这满岛的百姓一夜覆灭想想也是惨烈,真是作孽啊!”

    “老人家这就不对了,两人之间既然情投意合何不成全了他们,反倒是美事一桩。”

    “一女怎可嫁二夫,都是没道理的事情。”

    “我看他们就是以为两人私奔了,抓回来之后强行拆散,肯定还用了刑罚,姑娘体弱撑不住去了,留下男子复仇了。”敖寸心说完点了点头。

    “不过倒是奇怪,这岛上人都灭绝了,故事怎么传出来的,都是编造的吧,也杜撰个全的,让人心中挂念。”

    老船夫张了张口没有再接话,敖寸心也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是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没有为难老人家。

    江上吹起阵阵清风,敖寸心鬓角的长发被吹起,一缕缕的,十分可爱。

    触手的清凉让她眯起了眼睛,果然还是水里最适合她了。

    远远望去,一片静寂,仿佛被镶嵌在画中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