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难逃一劫

深花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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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地一株一株地将它们全部扶起来,耐心地好好让它们试着变回最初的样子。

    或许这样,可以让临渊好好消气,然后再提出来要拜他为师,他会不会就答应好好考虑一下了。

    可是后来,阿霓还是懵了,恍若失魂地怔在那里,因为她忽然才意识到,那些被她弄坏的长生花即便如今及时重新扶起也已经来不及了,花茎没什么,可花朵一旦触碰了幻境中的土壤,竟然在霎那间全部凋谢。

    这里终不是凡间,而是所谓的非花幻境。

    而临渊上神想必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的。

    会不会需要幻境中特殊水源浇植,或许会重新开起来,可是临渊用来浇植的水呢?

    逝雪深‘腾’地站起,面对眼前的临渊颤声道,“这么晚了,她还在那里?临渊你明明知道幻境中夜色降临,喜灵鸟就会出现,那些花不会怎么样,可阿霓身上流的是鬼族纯血,如今她的身子还未恢复,喜灵鸟怎么会放过她。”

    临渊唇角微掀,看样子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是她自己犯错在先,难不成雪,阿霓今日会去那里果真是你的主意?”

    ?

    阿霓自然是不知道白天黑夜的,只感觉自己仿佛在长生花海周围徜徉了很久。

    她想去找临渊浇灌那些长生花的水源。

    鼻尖满是浓郁的花香,早就已经麻木,快要闻不见别的气息了。

    诚然她自是不知道危险正在这个时候一点一点悄然靠近她。

    也不知道自己沿着长生花海慢慢挪动了多长时间,竟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那么大,看不见也就失了明确的方向感,只好慢慢寻找,或许运气好,就找得到水源了。

    如今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全然只靠运气来决定成败,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无用,难道老天爷对她的玩笑开的还不够大吗?

    可显然似乎的确是这样,有的时候运气真的是一点都不照顾她。

    阿霓觉得自己在长生花海中驻留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早就没了时间观念也不知现下几时,恍若这茫茫空间,只有她孤独一人。

    自然这时候她忘了,颈间的兰溪玉佩诚然在这个时候还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过去的任何都失去了,如今唯剩下那一枚兰溪玉佩。

    周围的空气忽然一阵撕裂,猝不及防根本没有给人有所准备的余地,顷刻间大片长生花海竟排山倒海汹涌起来,风起云涌,掀起阿霓的衣袂与长发,凌厉的气息刮得人的脸颊生疼。

    这个时候蓦然觉得此时处境恍若似曾相识,阿霓整个人便是一凛。

    她想起来,曾在当时魔族领域的曼陀罗花海中,那名为紫漪的圣女,冰冷讥讽的目光,一把将她推往火红的狱海之中。

    而她还天真地以为她是真心待她,还将她视为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结果她最后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些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整日整夜地缠绕,至今为止才仿佛有了一个了断。

    所有她自以为是的真心,全部被现实一一击溃,不就是为了如今这般无坚不摧的铁石心肠。

    一声清亮的鸟鸣霎那间划破半空寂静,随着刀剐一般的风声,接着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如数响了起来。就像彼时宁静的一片花海,忽然迎来许多飞鸟,而那些飞鸟恍若见到令它们为之振奋为之欣喜若狂的东西,声声清鸣不绝于耳。

    阿霓彼时虽然嗅觉麻木,才没有感应到危险缓慢来临,可听觉至如今已非常人能及,那一霎那,她方察觉到什么,一个回神,四周竟已全是盘旋而上蠢蠢欲动的飞鸟,她纵然有了准备,却已为时已晚,无处可逃了。

    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叫人浑身发寒,毛骨悚然,最主要的是阿霓看不见,辨别方向的能力一下子薄弱到极点,如今只能靠努力辨别声位,来判断哪一处的危险指数更胜一筹。

    该死的自己的法术还未回身,如今当下又只有她一个人,难不成在这非花幻境,她必将难逃一劫,成为这些鸟类的腹中之食了吗?

    烈风急急,吹的阿霓白色衣袂猎猎作响,汹涌花海滚滚而来一波衔接着一波,事实上这幻境中的长生花生纯白色,此时大片而来与阿霓的身影混为一体,只是她如墨的黑发如缎飞扬,白绫覆眼,冷峻倔强的面容,红唇微抿,显然一副即便死我也不会屈服怕你的模样。

    凌光将周围的空气劈成两半,恍若有人一声令下,四周所有对着中心女子虎视眈眈的的喜灵鸟在一瞬间仿佛被人如数打了鸡血,赤红着眼眸,丧心病狂地朝阿霓汹涌而去。

    它们嘶喊着喉咙,带着视死如归地欲望,这诱人的鬼族纯血啊,单单是远远一嗅便要叫人无法自拔。

    时间恍若在一瞬间忽然凝固不前,那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离弦速度在距离阿霓周身一尺之外蓦地戛然而止,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光波蓦然罩住,如论如何再不能前进一分。

    空气的撕裂在霎那间平缓下来,阿霓在方才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不安地沸腾着,每一根神经细胞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在忽然间周身又毫无征兆地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转眼将她整个人深深裹住。

    世界仿佛顿时寂静,阿霓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胸前的兰溪玉佩滚烫的,仿佛要成为她怀里空缺的心脏。

    脑海中闪电一般掠过一个人的容颜,只短短一瞬,让她头痛欲裂。

    他月牙白衣,手拈梨花,雨中纸伞,淡淡一笑。

    阿霓痛地皱紧了眉头挣扎地抱住自己的头,全然没有心思顾及,周身一尺之外以无形光波为界,四面八方的喜灵鸟赤眼如火就要冲破而来。

    那些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片段因为兰溪玉佩的炽热久久不息,仿佛要无时无刻提醒她,三生三世,那个男人给她所有的喜悦,疼痛,悲伤,爱恨,都已注入了她奔腾的血液与骨子里,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