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搜查客栈

楛似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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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身旁那将军不断叙说的声音,王琦好似就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之中一般,张大嘴巴见着那些兵士不断推搡着自己的客人。

    在那不断推搡咒骂中,就是那一声孩童哭闹的声音一下子就是把王琦给惊醒了一样,连忙对着那为首将军拱手道:“刘将军!我这毕竟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能否…让那些兵士能够轻柔一些,莫要吓坏了那些孩童才好。”

    本来也就不是针对那些普通百姓,一见这胖掌柜颇通情理口中虽然求情却是没有阻挡他所做的事情,刘涣站出身来对着这充斥哭闹之声的厅内大吼一声道:“你们这些杀才少用点气力不行?有那股劲便是用那战场上去杀敌。轻柔一点!”

    虽然这吼声在这几百人的厅中算不得响亮,但是那些一直提着精神在不断比对画中人物的军士们却是听到个清楚明白。一听将主发话了,他们也就不再板着那张棺材脸色,说话询问之时也不再那么的生硬了。

    虽然兵士们的脸色是缓和下来了,但是那些个百姓何时在这庆元之中经历过如此景象,这种时候又是跑不出客栈去,一身麻布麻袍露出的手臂一碰着那兵士腰间寒冷的兵刃,直把他们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一见百姓这种神色,也是知道这将军已经尽力了,王琦叹了口气便是站出身来随手抱起一个还在哇哇大哭的孩童,轻声哄了哄才是对着那些百姓说道:“今日这些将军是有要务在身的,诸位在我同福客栈之中可是受惊了。待他们搜寻过后,这顿饭便是我老王给诸位赔罪之物,都敞开肚皮吃不收你们的钱。”

    不知是这王掌柜哄孩子时的亲切之感,还是那免费吃食打动了厅内百姓们,他们渐渐也不再闹腾了起来,对于方军兵士的查看也是慢慢配合了起来。

    虽然对于这些百姓的识相与配合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接着那些兵士传来说没有找到人的消息又让着刘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了稳妥起见,又是让那些兵士们再搜寻了一遍,但之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眼睛在左右两边细细打量时刘涣的目光便是抬向了阁楼所在的那些雅阁之中。

    一见那将军向着楼梯口走去,王掌柜心中便是一惊,对着那些有些莫名其妙的百姓们说了句:“都吃好,喝好。”让着一旁伙计留做招待,他便是迈着粗腿甩着那如球一般的身子就向着那刘涣“滚”去。

    跑了几步就未免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依托着对厅内的熟悉,抄着小路还是在刘涣之前就跑到了楼梯口处。那巨球一般的身子,只是往那儿一杵就是把整个楼梯口子给堵死了,面对着那将军疑惑的目光,王琦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楼上都是一些贵客,所以…所以…嘿嘿。”

    “呵呵,王掌柜现在想必也是知道我要搜寻的是何等重要的人物,莫说这有着尊贵人物的阁楼雅间就是那将军府都被我们搜了个底朝天。为了不让我们给你添些大麻烦,还是请掌柜的移开身子莫要沾惹上罪过才好。”

    虽然这刘将军说的句句在理,都是警告着把他的事情也给考虑进去了。但是想着上头那些不喜被人打搅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小子,王掌柜只是搓着手掌一时为难了起来。

    自己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现在这种时候一旦延误也不知将军会怎么样。在心急如焚之中还见一个胖子不知死活的挡在身前,刘涣皱了皱眉头对那身后一招手,顿时走出几个粗壮胳膊的亲卫架起了王掌柜的手臂,在那直疼的哭嚎声之中硬是把那圆球给提着移了十余步的距离。

    见着那前头的楼梯口上的障碍物终于是清空了,刘涣醒了醒鼻子也不再迟疑就是向前踏上了阶梯,在走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对着那眼中还含有泪珠的王琦问道:“王掌柜知不知道这钱渊是在何处?还有你们这客栈不是不住宿的么,他怎会住入其中?”

    “……虽然客栈之内不提供住宿,但是那顶楼隔间还是有一两处房间会给收拾出来的,就是给这些付的起价钱的贵客住的。而钱公子好似还在宴请客人,步入第二层右手边的地字号房就是了。”被那兵士挟持着王琦低着头颅也只得给他指明道路。

    刘涣点了点头,朝着厅间做了个手势,顿时就有兵士把守住客栈大门。在他没有找到方国珍与毅行之前这客栈内的任何一人都是不能出去一步的。见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他才是带着一些军中好手向着那些包厢雅间进发了。

    在那刘涣在紧密搜寻着方国珍下落这时,在这二层最里间的一处包厢之内,由着福伯做主位,底下一众方军将领们却是在紧密商议着什么事物。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身为方国珍最信任的将军府管事了。在接待人事之上,这福伯也有时候会代替方将军坐上主位与着底下一众将领们一块商议军国大事,所以在这种非常时候由着将军府管事出面召集一些将官兵士紧密商议一些事情,那驻守城门的将军、将士们也是不甚怀疑的。

    说是商议大事,可是却不是解救此是正在刺客手中的方国珍之事,有些讥讽的是他们商议的还是那关于怎样在庆元城中不断制造混乱的事情。

    在一众人都有些沉默之中,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将军一拍桌子大声道:“照我说还要什么计谋,痛快一点,只在这城中放一把大火在他们慌乱之时就挥军掩杀吧,这不就是什么都解决了?”

    听着那将军有些激愤的话语,福伯苦笑一下安抚解释道:“袁将军这说的话是有些偏激了,吴王派遣我们这些锦衣卫先行到来除了是要不断在城中制造混乱之外,这吴国大军到达城下后要的是一座安然无损的庆元,不然就是打下了这城池又有何用?只有夺了这城池和挟持了方国珍,在不断邀拢浙西将士人心之时,才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打击那些方军的士气。”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怎么办?”那袁将军生气的一扭头愤然问道。

    福伯想了一想,手指在那木桌上轻轻敲击着,最后看向那一旁的文士道:“不知我们在城中最多能够聚集出多少兵士?要是与那些方军在城中大战又能坚挺到几时?”

    那文士早已准备好了文稿,一听福伯问话他就站起了那瘦高的身子大声读着稿纸道:“我等锦衣卫在庆元渗透多年,虽然在城中有诸多将军但领着实权兵力的确实并没有多少,最多就只能召集出三千兵士。而城中四门守卒略一估计便有着近两万人,加上庆元周边诸县屯驻的兵士,一旦我们起义起事敌方大军回援下可能坚挺不过天明。”

    “恩,如若只有三千兵士的话却是也是少了一些,要是再来一个实际领兵的将军就好了。而这庆元城中能单独领军的也就只有刘广义与着刘涣二人,不知对于他们二人你们了解多少?”

    一听福伯问起他们二人,这包厢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探讨开来,后来还是看见那主位上的人面色不善,忙的一片低语争论之中还是袁将军力排众议站起身来说:“这刘涣倒还算是个汉子,行事也是坦坦荡荡的,就这人身子太过单薄了一些,不像个军伍之人。而那刘广义就完全是一个小人了,要说我们这些事情,还是要这小人来做更容易妥协一些。”

    他身为将军府管家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这刘广义与刘涣这两个将领的为人,让那袁将军说出来也就是为了之后他所要说的事情做铺垫而已。福伯此时满带笑意,向下压了压手让他坐下,才是笑着对众人说:“要说,策反之事光用小人,我可是不会赞同的。在这大半生的时光之中,老朽也是看过太多太多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了。相比于刘广义,老朽更加倾向于那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刘涣,毕竟方国珍还在我们的手上就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义,也容不得他去做拒绝的决定。”

    在这一片惊讶之声中,突然就听到这厢房外传来吵闹之声,料想可能是有人搜查来了。福伯挥手压了压众人急躁的心境,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拄着拐杖迈着缓慢步伐便是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开厚重的木门,那屋外的吵闹声响更甚,那咒骂的声音震得福伯耳朵嗡嗡作响。皱了皱眉头,这时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在解释着什么,可是那咒骂的人却是完全不买账还是在哪儿大声骂着。

    根据着那熟悉的声音,福伯脑中一阵回想浮现出刘涣的人影来,这刚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就到了。

    开了门,就是正对着走廊。因为这些包厢雅间是依照圆形排列的,两处房间一段的距离也不是很长,虽然廊中声音嘈杂但是这一开门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走廊有些昏暗,福伯眯起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劲才是看清前方一众人的身影。

    此时在廊中站立着一众身穿黑色甲胃的兵士,只是一眼福伯就是瞅见了那唯一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细细瞧那脸型身段也确实是刘涣本人。而在他右手旁还站着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袍的文士,此时他们面对着的却是一个大口破骂的小子。

    身穿一身大紫袍衣,看那身段鼓鼓囊囊的肯定也是塞了许多昂贵棉花的衣物,能在这二层开了雅间想必也是一个豪商或世家的小子。见他身旁站着两位眼送秋波、艳丽面容的女子,想必是这些兵士的突然闯进从而惹恼了他。而十五六岁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自以为身世如何了得,为了在身后女子面前争一个面子,才是会对那些鲁莽的兵士破口大骂。

    听着这小兔崽子把着自己的祖宗都给骂了进去,见着他越发兴奋的脸庞,刘涣脸色却是越发阴沉了下来。这小子是庆元胡家人,而这胡家也是有许多在外领兵的将军,因为城内一时找不到方国珍以防出什么乱子,刘涣便是打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让那胡家小子先安定下来,一个劲的赔罪等他忙过这段事才是慢慢收拾他。

    说来这庆元的刘胡两家都是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下双方的关系都也还不错。也就是这刘涣日常都在军中所以别人虽然知晓这明威将军的名号却是没多少人见过他的面容,别人都没见过本人更何况是身前这半大小子了。方才只是一进包厢听着那房间内响起的动静,刘涣就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就是因为他也是过来人才会理解这小胖子被手持兵刃的兵士突然闯入,而直接吓得下面一缩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理解归理解,但是这小子再是这样不依不饶而打乱了他将要办下去的事情,刘涣也就是不能再忍下去了。见着他还在唾沫横飞的样子,刘涣憋红了脸色直接就给他头上来了一个大巴掌,气恼的大声吼道:“再敢括噪直接给你抓到牢里去!”

    虽然有心再要跳起大骂,可是见着身前那满脸怒容的将军和他身后一群浑身杀气的兵士,自己身旁除了两个美人连着一个能打的仆役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心中打着秋后算账的意图,再暗暗把那将军的面容记在心里,胡家小子扶着通红一片的额头“哼”的一声便是退回了雅间之内。

    “碰”的一声这房门关上,刘涣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二层的雅间之内全都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一群人搞个宴席喝酒喝的醉倒一片,现在正是发酒疯的时候,他这一冲进去可是还比面对那些世家里的老狐狸们还是要难缠许多。

    解决了这事,刘涣才是有空回转过头来,望着下一间门口处站着的那佝偻的老人。这一看就是让他挪不开眼了,这将军府的管家不是在四处寻找将军怎的跑到同福客栈来了,心中怀有疑虑但刘涣还是恭敬的做了一个礼问道:“可是福伯?”

    福伯顿了顿手中拐杖,爽朗笑道:“没错,正是老朽。你这刘小子在这客栈内搜查可是要找将军吧?老朽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到这里来的,特意还召集了一些将领到这安静的雅间之内商量怎么营救老爷的事情!”

    这福伯身为管家在将军府内突然不见,也确实是引起了刘广义和刘涣的怀疑,后来也排了兵士在城中四处寻他。现在看见他在这里,想着那城内他就是这同福客栈的幕后老板,有了这一层原因刘涣也是稍缓了些疑虑。要是他也与那刺客勾结的话,想到那些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方军将领们,刘涣就是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还好的是并没有如他最坏的猜想一般发展,刘涣走上前去站在包厢门口一见那雅间之内坐着一排的将军脸上都是激愤的神色,好一些人还都是将军府亲卫中的人。见到他们许多人衣甲都是没换就来到这里了,想着这福伯要是反叛也断然没有召集这么多中底层将领而没有实际领兵将军的道理,刘涣也不知觉的松了口气。

    回头见着福伯满脸笑意的神色,刘涣躬着腰歉意道:“打搅了管事商议要事,末将深感歉意。这也不便再打扰你们了,在这二层之中还是有许多雅间没有搜寻,时间紧急也就是不便再叙说了。”

    “呵呵,刘将军还别忙着走。既然你来到这里了,想必也是怀疑那刺客在这客栈里吧?既要找,你这一个一个去搜寻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老朽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面子还是有一些的。”

    说完这么多话话,因老迈福伯喘息了一口气,才是向着一旁站立的伙计示意一下,他就是连忙向着楼下抛去。不过一会儿时间,福伯在与刘涣商议着这刺客最容易躲藏在城中何处时,那胖胖的王掌柜便是迈着那一双粗腿快步跑了上来。

    在这大冷天的,待那王琦跑到了这二层因为心急却也是满头大汗了。对于他的辛苦,福伯看也不看口中像是命令式的口吻对他道:“这些兵士有要事要做,你便去把那雅间之内的人都是叫出来,让他们去细细搜寻。如若有什么怨言,你就是让他们来找老朽抱怨便是。”

    这福伯一直都是这同福客栈最大的后台,也占着一定的股份,在这庆元城中有些身份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人敢前来造次。听着福伯好似教训与命令的口气,这周边站立的一众人也都是没有怀疑什么,那王掌柜抬眼看了看周围各人的神色,便也是没有迟疑的带着一众伙计四处敲门去了。

    听着那些雅间之内的响动咒骂,刘涣直欠了欠手,能让这福伯出动去做这挨骂的事那肯定是最好的了,实在是因为方才弄得他有些心力憔悴了。面对着这一些喝醉酒的臭小子打不能打,就想走也是不成,这一群小子还会怒火连天的撸着胳膊袖子拦住他们的去路,刘涣也确实是面对他们而有些怕了。

    果然,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打搅,那些包厢里面立即闹翻了天了。开了们在他们脸红脖子粗准备大骂甚至是要动手时,只见那王掌柜一张胖脸凑上去对着他们一阵叙说,最后还是抬出了那尊大驾指着福伯的方向指了指。那些小子虽然狂妄,但是却都是明白事理的,这逢年过节的有好些人都给这柔弱的老人磕过头唱过福。一见是这人出面,他们也都没敢再骂下去,纷纷走出房门任由着那些兵士进去搜寻……

    因为事情太过于重大,要是刘涣自己不亲自监督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所以向着一直满脸笑容的福伯抱歉一声便是走上前去,一个个的排查着前方包厢。

    随着刘涣走后,那身旁再无了一个方军兵士,福伯那永远挂着的笑脸才是敛了下来。也不知他在想了些什么,眼睛之中亮光一闪便转过身来对着原处厢房内的将领们说:“都回去准备吧,就按着方才所商讨的地方一个个的搜寻,一定是要把将军给找出来!”

    说是有可能性的地方,方才除了说这同福客栈外,最多的便是要招揽哪些方军士卒了。而福伯现在所说话的隐晦意思便是要他们提兵前来,一众将领也都是聪明机灵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朱元璋挑选做这锦衣卫的差事。所以一众将领在想了个通透后,得了命令便是纷纷起身向着各自营中前去。

    现在方国失踪的消息虽然不是弄得满城风雨,但是城中方军内的一些将官还是知道的。在这种紧急时候,拿着福伯签发的将军府的指令也是不怕从军营之中调不出兵来。

    至于为什么让他们把兵士都调到这同福客栈周围,按着福伯心中所想的那便是刘涣这个人,更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怕那方国珍在客栈内留下的蛛丝马迹被他给发现,从而弄出一些乱子来,不好收拾。

    对于刘涣这个人,福伯是理解的通透的。这种自以为忠心无比的将领,也绝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类人。按着福伯的设定便是在晚间把他所有的事情全盘拖出,再加上这方国珍在手让他不敢妄动下逼迫他有所决定。

    其实按着福伯一直以来的计划,也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儿着想,这方国珍是一定会要去劫的,只不过不是这么快而已,至少也是要等到吴国大军南下离庆元再近一些才能够动手。实在是这毅行太过心急了一些,这人一身高超的武艺进入将军府来去自如也不是老迈的福伯所能够阻止的。

    因为时间太赶难免会有一些地方照顾不到从而漏出一些痕迹,如若这城内守卒再聪明一些,运用地毯式搜查的法子也难免不会从那个地方把着方国珍给找出去。而且为了以防周边方军军队发现庆元城内的端疑快速入城,平定这城内锦衣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混乱。所以福伯才会焦急的要尽快的再拉一个人下水,而他初步的人选便是刘涣这有领兵实权的明威将军。

    除了用这方国珍的死生用君臣的上下关系来胁迫刘涣以外,福伯还再是留了一手,把着军队调集到客栈外面,以防到时局势转换到时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