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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漾是故意的。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傅迟寒胸腔里“腾”地一下升起一团火来，然后又往四处乱撞开，蔓延至全身。
全身的神经都微微绷着，傅迟寒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任由电话那头的人小心翼翼地提醒着他偿。
“三少......你还在听吗？撄”
傅迟寒腮边到耳廓的肌肉也绷了起来，他背对着乔漾，乔漾就只能看到他侧脸的线条。
“人家跟你说话呢？”
似乎是为了响应乔漾的话一般，那边又喊了一句：“三少......”
傅迟寒这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我这边查了几个月了，没在西城查到蒋成这个人......”
乔漾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谈话内容是围绕着什么的，但是总觉得不像字面那么简单......
蒋成......乔漾对这两个字完全陌生。
“我知道了。”
傅迟寒说完这句话，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心里那团火不上不下的堵在了胸口，他憋着气，语气也冷了几个度。
乔漾有些走神，视线一晃瞥见黑色办公桌上的文件。
她距离那些文件不过半米的距离，稍微一伸手就能碰到。
但是乔漾的手刚抬起来一些，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傅煜辰那么看重的东西......如今就真的在她跟前，这些可以拯救乔云燝，但是乔漾却为难起来。
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傅迟寒对她好，她在小事上也能感受到。
耳边的男声停顿了半秒，直到那边的林局又开口，这次声音明显拔高了一些：“三少，刚才有消息说，乔先生在城东那家......”
他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乔漾只听到了后半句，但只是这半句也足以让她回过神来，她撑大的双眸，搭在傅迟寒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捏住木质的椅背。
傅迟寒挑了挑眉，他没回过头去看，却也能感受到乔漾退开了一些距离。
确实是一些，大概只有一步。
能听到他谈话内容，但是伸手又不能碰到。
傅迟寒往后靠了靠，将大班椅转了个小半圈，变成了侧对着乔漾的姿势，稍微一偏头，余光就能瞥到乔漾的动作。
他唇角微勾了下，轻轻落落地问了句：“城东哪家？”
视线里，乔漾伸手拿了他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大概两秒过后又给放下。
杯子里的水已经下去了大半。
乔漾的动作轻，全程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傅迟寒把视线收了回来，正好能听到那边的人回答：“城东的那家医院......就是精神病院......”
那人未免踩雷，把声音压的极低，到最后甚至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半米开外，乔漾的视线垂下，落在那个水杯上，眸光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迟寒其实是没多少吃惊的，傅煜辰的手段卑鄙狠觉，下手轻了倒是不像他了。
“什么时候被送进去的？”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今天才露了第一面......三少放心，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精神......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挺正常......”
傅迟寒应了一声，他抬眼看眼乔漾，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开口：“挺好。”
林局不知道他的这句类似于夸奖的话从何说起，但是也不敢多问，只能旁敲侧击地要点好处。
“三少，听说市中心那边有楼盘要出.售......您看能不能......”
“没问题，听说林局家的公子要结婚了，当成婚房不——”
下一秒，他的“错”还没说出口，腿上就一重，想说什么嘴已经被人给堵住。
乔漾坐在他腿上，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坚硬紧绷的腿部线条。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腿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上传过来，乔漾微眯了下眼，堵在傅迟寒的嘴上不肯移开。
许是刚才才喝了水的缘故，她的嘴唇很软很软，所以即使乔漾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技巧，但是也能让人热血沸腾。
尤其是跟前这人，还是对她有这方面心思的傅迟寒。
男人狭长的凤眸眯了眯，隔着两人中间的暖光看过去，眼神晦暗有神。
乔漾这算什么意思？
因为待会儿要拿走他的重要文件，所以觉得过意不去想补偿一下？
他的眸色渐沉，平整凌厉的眉头微皱，单手扯住乔漾的胳膊把她给推开。
电话那头，林局长还在不停的道谢，字字句句都带着洋洋的喜气。
乔漾拧了拧眉头，傅迟寒的力气用的不小，她的胳膊被箍地有些疼。
傅迟寒现在完全没心思再跟林局说话，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冷言冷语地“嗯”一声。
再一抬头看乔漾，她脸上飞着两片绯色，不知道是羞的恼的，还是刚才呼吸不畅憋的。
傅迟寒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移下放到乔漾的腰间，一方面是不让她随意乱动，另一方面就是怕她从它腿上跌下去。
林局终于发现了他的冷淡，赶紧随便找个话题结了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
乔漾的视线从那只手机上掠过，趁着傅迟寒有些松懈的空档又再次贴了上去。
傅迟寒的动作有些粗暴，直接是把手机扔到的桌上。
“啪”的一声响过后，乔漾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傅迟寒眉头皱的很紧，一把拉住乔漾的胳膊：“大白天的勾引我？”
他的语气有些冲，直接把乔漾吼得眼圈一红，她眨了下眼，漂亮的桃花眼里瞬间水波粼粼。
“下去。”
“......我不。”乔漾动了下胳膊，然后视线一垂，落到自己的手腕上，被那只手捏着的地方已经扩散了一大片的红印。
还真不是一般的下手重。
傅迟寒今天就跟吃错了药一样，刚开始只是眼神不对劲儿，到了现在，乔漾发现，他全身上下就没有对劲儿的地方。
半分钟后，乔漾还是没把手腕给抽出来，她只能抬眼看了眼傅迟寒：“疼......”
她话音一落，傅迟寒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下来。
他收回手，单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往后靠，乔漾立刻就觉得重心不稳，晃了几下就往他身上扑过去。
“乔漾——”傅迟寒干脆直接把她给抱下来，连自己都跟着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难道还真的被他给猜中了？乔漾真的是因为内心不安所以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傅迟寒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乔漾的眼神晃啊晃，到最后都不定在他身上了。
......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乔漾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她抬手在额头上轻遮了下，顺便把自己眼底的情绪给遮了下来，手放下来的同时转身就往门外走。
傅迟寒的视线在她背影上停顿几秒，然后又看眼那些特地为了乔漾准备的文件，眉头皱的越发地深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问了......
乔漾的眼眶里有泪珠转了几圈，然后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就瞬间不见了。
着情绪，来的也真是莫名其妙。
乔漾说服自己是因为乔云燝，尽量不往傅迟寒刚才的态度上面想。
她的手碰到门把，刚把门给打开了一条缝，“砰”地一声，门就又被人给关上。
乔漾的视线一转，然后看见了搭在深色原木门板上的手。
那双手生的好看，乔漾一下子没能把视线收回来。
她偏着头仿佛被人点了穴，半分钟都没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