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久念成牢(18)那东西柔嫩娇软,带着微微的酒气,是阿纾的唇瓣

弄清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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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纾想,她是做梦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顾大哥的声音?

    感觉到胸前的衣服被人揪紧,黎煜狐疑地看了沈纾一眼后,然后目光顺着握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上移,最后定格在顾如归的脸上,眉心顿时压着浓浓的不悦,“放手,本公子不喜欢别人碰我!”

    顾如归没有放手,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胶着,一道阴沉,一道暴躁,但是谁也不甘示弱。

    良久,顾如归缓缓翕动双唇,“放开她。”

    这熟悉的声音……

    阿纾的意识已经彻底清醒,身旁开口的那个男人不是顾如归还有谁偿?

    想至此,她果断把头往埋进黎煜怀里。

    绝对不能让顾大哥看到她这幅模样,否则他该会怎么想她?

    四年的时间,她没有一天不渴望能够重新见到他,甚至申请交换生也是为了他,虽然有些事与愿违,可是她不想以现在的面目见他。

    因为,她能想象出来此时不胜酒力的自己有多狼狈!

    她可以在素不相识的黎煜面前撒泼、爆粗口甚至不顾形象,但是在顾如归面前不行,她希望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样子,于是在黎煜垂眸征询她意见的时候,阿纾咬唇摇了摇头,小声嗫嚅着:“我不认识他。”

    闻言,黎煜不再犹豫,闪身甩开顾如归的手,拥着她就要离去。

    才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背后的顾如归幽幽道:“素来听闻沈教授教风严谨,在下不才,在学期间,承过沈教授点拨之恩,虽离开学校多年,但也偶有联系。”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让阿纾的脚步顿了顿。

    沈教授研究的是历史,可她记得顾如归在青大时候学得可是金融专业,二人怎么会扯上关系?而且还有联系?她怎么一点都没听沈教授和沈太太提起过?

    拿沈教授哐她不成?

    “怎么了?”黎煜问。

    阿纾摇头,二人打算继续往外走的时候,顾如归再次开口:“据我所知,沈教授不仅对其学生严厉,对于其幼女更是不吝余力,而我记得不错的话,酒吧并不允许未成年人入内。”

    擦!

    故意的,绝逼是故意的!

    沈教授治学严谨,沈家家风更是严谨!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来了酒吧,还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搂搂抱抱,非得扒掉她一层皮不成!

    阿纾幸得还有一丝理智,否则只怕一个鞋跟子再次甩过去。

    狠!顾如归,你真他妈得狠!亏得我偷偷摸摸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黎煜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看向她,“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纾?……对了,是沈纾……那沈教授又是你什么人?”

    阿纾认命地磨了磨牙,“我老子!”

    “……”

    话落,顾如归已经一脸闲适踱步到二人面前,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拭着刚才被阿纾吐得满身的污秽物。

    其实阿纾没有进食,所以她刚才吐出来也不过是酒水而已,他擦拭过后,随手把手帕一丢,然后伸手将沈纾从黎煜怀里扯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舍妹顽劣,见笑了。”

    “舍妹?”后者狐疑地打量了二人。

    顾如归垂眸看了眼被他钳制在怀里的沈纾,两片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翕动,“阿纾妹妹,你说呢?”

    他的嗓音很平静,可不知为何,阿纾却听出几许危险的意味。她试图扑腾了两下,无奈腰间的铁臂箍得太紧,喝了酒过后手脚软绵绵的,根本就使不上劲。

    只能指着顾如归,迎向黎煜的目光,嘿嘿一笑,“他是我好朋友的……嘶……”

    腰间被大力一拧,疼得阿纾眼泪几乎掉下来,她无比愤懑地咬牙瞪了暗箱操作的某个男人一眼,然后改口道:“其实他是我……堂哥!”

    顾如归这才满意地松了手,改为松松揽着她,可力道却也不容许她挣脱!

    “真的?”黎煜一脸不信的模样。

    假的!

    阿纾内心狂吼,声音更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真的!”

    见他仍旧不信,她豁出去般地补充了道:“刚才我哥给我庆祝我选上交换生的事情,但是我跟他闹了矛盾,喝了点酒负气跑了出去,这才会撞上你。”

    说完,她瞪了顾如归一眼,那目光好似在说:我不但按照你的戏本演了,台词还加得足足的,这样您老满意了吧?

    后者但笑不语。

    黎煜本来就是突发善心,虽然察觉到有些异常,但是不可否认,沈纾与面前的男人必然是熟识,于是乐得轻松地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拍了拍屁股,悠然自得地走了。

    看着黎煜走远,阿纾趁着顾如归不注意急忙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准备开溜。

    岂料刚走出两步,后领子就被人提了起来,顾如归冷漠的质问声从头顶响起,“你怎么会这里?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阿纾蓦地觉得有些委屈。

    她为了他,默默努力了四年,想了四年,好不容易拿下了交换生的名额,本以为到加州可以见到他,却没想到他会提前回来,提前回来也就算了,她不求他对自己有多关心,但是为何等待她的只是一片冷冰冰的质问声?

    甚至刚才,他还用沈教授来威胁她!如果她刚才真的跟黎煜走了,他是不是真的会把她来过酒吧的事情告诉沈教授,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着她自八岁起就没有挨过的教鞭?

    阿纾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要你管!”她咬着唇,不让身后的顾如归听出她的异常。

    顾如归眉头蹙了蹙,当初他离开的时候,阿纾不过到他肩头的高度,如今已经堪堪可以够到他的鼻尖,原本一头柔软的短发已经被及腰的长发取代,拂过手背痒痒的,让他有一瞬的恍惚。

    刚才沈纾初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把她认出来,直到黎煜给她擦拭的时候,他才陡然从那熟悉的面容发觉那竟然是她!

    只不过,那时他还不甚确定,直到叫了她之后,她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催促着黎煜离去,像极了当初在青大的校道偶遇时候局促的模样,他才百分百笃定那便是她!

    如今已经跟笙歌一样已然十八岁的沈纾!

    想到笙歌,顾如归眸色深了几分,“是小歌带你来的?”

    阿纾闻言挣扎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查下小姐在哪间包厢,无论如何都给我把她带回去,这阵子给我看紧她,若是让我再发现她跑到这种地方,你知道后果!”

    阿纾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连忙转身去抢他的手机,急切道:“顾如归,凭什么这里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小歌已经成年了,你没有理由再这么管着她!”

    顾如归侧身躲开她,把手机贴到耳边再次吩咐道:“就说是我的命令!”

    然后收起手机,幽深的目光锁着她,“她成年了,那你呢?”

    阿纾顿时哑然,咬着唇瞪着他,眼底还挂着泪痕,花了淡妆,像只掉进泥坑里的花猫一样,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顾如归不吃这套,他瞥了眼黎煜消失的方向,眉心蹙了蹙,“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干嘛要跟你说?”

    顾如归被她噎了半晌。

    她冷哼一声,脑中却努力搜寻着黎煜的名字。

    脑袋“嗡嗡”地疼,阿纾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才缓过一阵酒劲,这下后劲又上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若不是领子还被顾如归提着,只怕早已瘫软在地。

    她难受地按了按太阳穴,心底暗暗思忖着刚才到底是什么劳什子酒,怎么就喝一杯,后劲就如此厉害?

    问题是酒劲还很霸道,身体分明却绵软得不行,五感却有愈来愈清醒的趋势,好似古代施刑中途,用冷水把犯人浇醒,非要犯人清晰地承受着这份难受不可!

    阿纾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倒是一昏头睡过去也好,偏偏这样不上不下,简直要命!

    “四年不见,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

    股如归边说边放开手,岂料才刚松了手,阿纾便一个趔趄往后倒去,他见她状态不对,一伸手把她重新捞了回来,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酒味,眉心紧蹙,“玫瑰之恋,我都不敢多喝,你是喝了多少?”

    “玫瑰之恋,好好听的名字啊……”

    阿纾觉得脚底有点飘,二波酒劲上身的她已不知今夕是何夕,顾如归拉住她的同时,她也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顾大哥,我好难受。”

    “难受你还敢喝?”他凉凉地回了一句。

    “可是我就是难受!”阿纾勒紧他的脖子,强烈地表达她此刻的不适。

    顾如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声音里顿沉了几分,“我没聋,况且我想刚才你已经表达过了。”

    说罢,他试图去拉她的手,但是才刚拉下来一只,另一只又缠了上来,女孩白皙纤细的手臂就就好像藤蔓一样,紧紧攀附着他,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顾如归心中顿生不悦,无法将眼前撒酒疯的女人和当初那个局促的少女完全重合。

    看来这四年的时间,她不但牙尖嘴利了不少,就连脸皮也厚了不止一层,喝了点酒是不错,但是都像这样见着男人就往上缠吗?

    忆起刚才她蜷在黎煜怀中缱倦的样子,他眸光危险一眯,咬牙切齿道:“沈纾,放开!”

    “不要!”沈纾势要撒泼到底的趋势,拉住顾如归的脖子往下压,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低声喃喃道:“顾大哥,你知道吗?我已经取得加州大学交换生的名额了,下个月就要去加州了,我心想着到那时候就可以见到你,可是刚才小歌却跟我说你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一年才回来的吗?为什么会提前回来?”

    “交换生?”刚才她跟黎煜解释二人关系的时候,似乎也有听到这个词,想至此,顾如归凝视着她的眼睛,问:“什么意思?”

    “四年啊,一千四百七十一个日夜,我这么努力,为的就是能足够优秀到和你并肩而立,在今天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接近你了,可是一个转身竟然又是千里万里的距离,顾大哥,我难受,心里难受!”

    他闻言怔了一瞬,一时之间没有从她的言语之中消化过来,“你说你申请交换生是为了我?”

    阿纾扯着唇角苦笑,神色失落无比,“可不是?只是现在有什么用呢?”

    顾如归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叹了口气,双手伸到后颈处,刚准备用巧劲把阿纾的手臂拉下来的时候,唇上被一团柔软的东西堵住。

    那东西柔嫩娇软,带着微微的酒气,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阿纾的唇瓣。

    顾如归浑身登时一紧,原本已经握住她手臂的大掌手背青筋暴起。

    她见他没有拒绝,胆子越发大了些,吻技青涩的她贴上去其实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只是顺着酒劲伸出舌尖描摹着他削薄的唇形。

    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很要命,明明不得就理,可偏偏又尽是撩拨。

    与沈纾的青涩不同,顾如归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被她这么啃咬一番下来,难免有些反应,他克制着自己拿下她的手臂把她拉离了些许,嗓音哑透了,“沈纾,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阿纾猛地抱住他,疯狂摇头,“不,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顾大哥,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很多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不贪心,我就要去美国了,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顾如归垂眸看向怀中的少女,眉心微蹙,“沈纾,你喜欢我什么?”

    阿纾没有回答。

    直到他要把她拉开的时候,她才攥着他的手臂低低道:“谁知道呢?如果知道,我当初就不会去接下那桶冰淇淋了。”

    空气的气息凝滞了片刻,才听到顾如归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交换生的为期只有一年。”

    “呃?”阿纾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此刻只有一条筋的她完全理解不来他想表达什么。

    他无奈地喟叹了一句,“一年后你不就回来了?”

    她依旧一脸懵懂。

    顾如归摇了摇头,俯身将她稳稳抱起往外走,“以上各种迹象表明,你喝醉了。”

    *

    头疼欲裂。

    仿若无数小尖锤在敲打着她的脑袋一般,阿纾抱着脑袋醒来,看清四周陌生景物的时候吓得尖叫了一声。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褥,房间别无二致的摆设无一不告诉她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间酒店房间,而且还是一家星级不低的酒店。

    可是,她怎么会在酒店?

    意识到这一点,阿纾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她记得昨天接到小歌发来的地址,打扮一番去了之后才发现是酒吧,然后听到顾大哥回国的消息一时心里不舒服就随口饮了一杯酒后去了洗手间,然后好像撞上了个男人,再然后……

    她脸色蓦地一变,掀起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只见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换成了睡袍,但是除了头疼外,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并没有出自己想象的那档子事?

    阿纾连忙下床,见椅子上叠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她也顾不上其它,连忙捡起套上。

    刚套好衣服,就听见房门传来“咔嚓”的响声。

    她一惊,就近捞起桌上的烟灰缸,一脸戒备地看着门口。

    当顾如归的脸出现的时候,阿纾怔住了,甚至就连说话都有打结,“顾……大哥?”

    “醒了?”顾如归开口,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烟灰缸上,眸色顿时有些深。

    她顺着他的目光盯着烟灰缸上呆愣了片刻,回神的时候连忙把烟灰缸往桌上一丢,“顾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别误会,我以为……”

    顾如归推开门,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没误会,昨天晚上是我送你过来的。”

    阿纾抬头呆怔地望着他,脑中不断回想着昨夜从包厢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纵使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而且还拼不起来,黎煜的面庞倒是还记得一点,但是关于顾如归以及他怎么送她回来的,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顾如归的眸色顿时有些深,“想不起来?”

    她实诚地点了点头,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喝醉遇上我,把自己的衣服吐脏了,所以我把你带到了这里,让酒店的女经理给你洗了澡并换了衣服。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顾如归说完率先往门口走,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回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

    阿纾绞着衣角,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后才开口:“顾大哥,我有个问题,就是……就是我们怎么会在酒吧遇上?”

    “我约了几个朋友在那里小酌。”

    “那之前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呢?”她隐隐还记得黎煜说要送她回包厢的事情,按顾如归刚才的意思那就是他送自己来酒店的,可是黎煜又去了哪里?

    阿纾纯属好奇一问,岂料话落顾如归瞬间沉了眉眼,“沈纾,你才多大,就跟男人混迹酒吧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她的心猛地一“咯噔”,知道他是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见他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阿纾急忙朝他离开的方向追过去,“顾大哥,你听我说,其实……”

    前方的顾如归倏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她,眉目已经接近冷淡,甚至有些不耐。

    她的话语蓦地止在喉间,心中一缩一缩的,难受至极,忍不住想,或许她迫切的解释在他看来其实可有可无。

    那么,此情此景,多说无益。

    顾如归盯着阿纾,原本抿紧的削薄的唇掀开一条缝隙,“你刚才想说什么?”

    阿纾十指往掌心蜷了蜷,躲开他的目光小声嗫嚅着:“没什么,就是想问我醉酒的时候有没有对顾大哥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

    她本是随意换了个话题,殊料面前的男人当真歪头想了想,然后薄唇里溢出一个让她甚为恐慌的字眼。

    “有。”

    她猛地一抬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