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雾里看花

沧薄青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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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从警几十年我虽然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情,可我却知道你是对的,其实我之前给的那份资料并不全面,只是用来蒙蔽一些自己人的,确切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只不过还差一点点”。

    话说开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已经决定将这个重任交给张立涛,自然要给足充分的信任。

    “高”!老张竖起了大拇指。

    当时还担心来着,现在明白了,敢情领导果然是领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仅骗过了自己人,只怕外面的人很快会得到消息,从而放松警惕。

    ……

    大约过了三刻钟,老张从里面出来,不过从嘴角扬起的微笑,应该是谈的不错。

    只是他的微笑很快就被敛去,换成了一如既往的死人脸。

    …………………………

    …………………………

    长街、细雨、零乱的泊车和匆匆的行人,似乎为这里的夜景增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心里悲怆的人,生活的颜色是暗色的。

    从一辆奥迪车里出来,一个满脸阴沉的中年人给老板杨锦华打着伞,他是老头子的保镖头子绰号东北虎的贾世武。

    身高接近一百九十公分,标准的东北大汉。

    事后几天了,他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时候,来看那两位被砍成重伤的老属下。

    孙东阳是从台州老家乡下找来的,跟着他有九年了,袁中奇跟他时间更长,屈指算来,有十五年了,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临老了却栽在一帮子烂仔手里,这事情实在是杨锦华无法释怀。

    “东阳右手肘部粉碎性骨折,腹部有一刀伤到了脾,左膝挨了一棍,也是粉碎性骨折,以后开车恐怕不可能了……”

    “袁哥左臂被砍了七刀,一条胳膊废了,胯骨粉碎性骨折,估计还得几次大手术,昨天刚恢复意识。”

    贾世武轻声介绍着,跟着老板匆匆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这话里传达了一个很让人伤感的信息,两位元老,恐怕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蓦地,杨锦华停下了,怔了怔,似乎在回味那一场他没有见到的群殴惨烈场面,他侧头问着:“你打听过那天的现场了?”

    “嗯,打听过……”贾世武轻点头,不知道老板所指为何。

    “你跟了我也不少年了,我相信我杨锦华应该没亏待过你吧!花玲珑,是不是与裘千仞接触过?”杨老头突然像抽了风的问了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贾世武一怔,原本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不过即刻恢复镇定,平静道:“杨爷,这事我不太清楚,用不用派人跟着。”

    老头摆摆手,又跳到了另一个空间:“新收的三个家伙还规矩吗”?

    “有两个还好,一个不太规矩,少了两千,可他硬扯到商家没给够,但现在收钱这活,几乎等于是明靶子,没人敢干了。”贾世武道着。

    没人敢干,只能找不懂其中厉害的人干喽。

    可那个叫二蛋的小子还挺横,拿了钱竟然还振振有词,要不是现在缺人,早把他给埋了。

    威胁警告了一番,才将人刚放了出去。

    “这种人好对付,怕就怕没胃口,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吧”!

    一边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的门厅。

    这肯定是一个凄惨的场面,贾世武已经来看过了,两个人被砍得已经不像人了,包裹得像木乃伊,谁看了也会对活着的意义产生怀疑。

    在进病房门时,他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在老板的身后掩上了门,似乎要给老板留一个见面的时间,不过没人注意到,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已经在飞快摁着键盘送消息了,消息的内容是:

    杨爷起疑了。

    摁了送,删除了内容,他又那样子恭立在门口,四下看着,突然间现,一间病房的门口,两个穿着衬衫的男子,拿着报纸在看,眼向这边瞟,他突然笑了,他知道对方是警察,笑的原因嘛,只是觉得这当差的真傻,难道守着已经废了的两个人,还会有什么价值?

    同样的雨夜,不同的地点,总是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位于衢化路上的一家茶楼,正迎来一天生意最旺的时候,一楼的棋牌哗哗拉拉响着,男女老少凑着一桌在乐呵着,或麻将、或朴克、或三公,玩得热热闹。

    二层的茶室严格意义上也是以经营棋牌娱乐为主,不过收费较高,每个包厢都配着一位年届二八的茶妹,明显不是大众消费的水准。

    活得潇洒的人,生活的颜色是五颜六色的,比如对于这其中某间坐着的裘万千就是如此,年届五旬的年纪,穿着条花里胡哨的衬衫,却将自己装成了小年轻。

    嘴上叼着海柳木的烟嘴,短短的板寸露着青青的头皮,他一点不丑,如果你忽略他脸上那道自颊齐额的刀疤的话,这道疤,让他显得不怒自威。

    也就是这道疤,在衢城地界,比佩着臂章的警察还管用,虽然背后都叫他裘千仞,刁钻刻薄,不过当面却都是尊称着裘爷、裘哥。

    “八万。”

    “二筒。”

    “么鸡……”

    一圈牌打到了裘万千上手时,他伸手摸牌,按在两指间慢慢的摸索着,仿佛比摸女人更带劲。

    手里一个硕大的金镏子,和脖子上指粗的金链相映成趣,一摸,脸上的刀疤在颤着,喜色渐露,啪唧一摔,哈哈大笑着:财………七小对,胡了。

    “裘爷手气今天真好啊。”

    “这种牌都能胡了,裘哥厉害。”

    “裘哥,这牌来的不错,是真要财了。”

    那一帮子有的是手下兄弟,有的是跟着混的,纷纷数着钱,对于裘哥,钱真的不重要,有时候胡得高兴,他把赢得连本钱一扔,都给兄弟们去乐呵了。

    这不,今天看样子是真高兴,收着钱顺手一扔,摁起牌来,边整边道着:“这运气来了,手气是肯定顺啊……哈哈……兄弟们啊,以后咱们就不赌了啊……全他妈当庄家怎么样?哈哈,凡这个赌啊,只赢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庄家。”

    “那是,裘哥,您是没注意,那些小彩票房,一天八点多,比集市还热闹,光散户每天都收好几万。”

    “对,有些傻x还想着财致富,结果陪了个倾家荡产。”

    “哈哈………”

    一圈人笑得身颤手抖,真正深谙赌之一道的,恰恰是这些不怎么喜欢赌,却喜欢教唆别人去赌,自己当庄家的人。

    而这几日已经风闻裘爷要对杨老头的生意下手了,对于本团队将来的出路,在座的看样都已经有美好的憧憬了。

    “这些小彩票房的还真不是杨老头极限”,裘万千歪着嘴奸笑了笑,看大家不解,他解释着:“经营了那么多年,他的生意早是遍地开花,做到全国去了,真正的优质客户都在他自己手中攥着呢!”

    这帮二流子听完受精了,脑子中浮现了整箱整箱的人民币就在眼前,嘴角微微的流着哈喇子,一副痴茫的神情。

    裘老大看看一个,又瞅瞅内个,无奈的摇头了。

    不过二货团队也有他的好处,盲目和盲从,绝对有凝聚力,只是他一亮剑,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玩至中途,有人气喘吁吁敲门进来了,一看是手下一位干巴瘦的小子,因为眼睛太小几乎看不见眼珠的缘故,都叫他盲鬼。

    不过这家伙眼可不盲,视力好着呢,裘万千招着手:“过来,盲鬼……辛苦了。”

    随手抓着几张钞票递过来了,盲鬼一谢,小声道着:“裘哥,我查清了,杨老头又开始收筹了,干活的是新来的三**,可能没听过裘老大的威名……您说吧,什么时候动手,那车上钱不少,我估摸着一趟下来,怎么也有几十万到百万之间。”

    “魂淡,谁说要动手了?”老裘脸说变就变,瞪着眼骂了句,顺手就是一耳光。

    盲鬼被扇了,他捂着脸有点不解道:“您让我们跟着,我们还以为要动手啊。”

    “我觉得应该动动,这姓杨的特么太不识相。”座上一位也附议了。

    “都闭嘴,不但不能动手,而且还要保护好他们,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就当是自己的生意……懂了吗?”裘老大训斥着。

    “是,懂了。”

    这盲伙计鞠躬离开了,其实一点都没懂,不但他,就座上的几位,也未必能懂。

    就在疑窦重重的时候,裘老大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离开去接电话,这个动作很反常,裘哥说话和放屁一样,从来都不忌讳是什么场合的。

    看这样子,和以前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大肯定早有安排,咱们别瞎猜了啊。”

    只要有酒、有钱、有女人,管他娘是啥幺蛾子,这群人很快就忘记了,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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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除了匪之外,还有警依在忙碌。

    老张同志精力交瘁的靠在椅背上,倒不是全关于案子,还有关于家庭。

    老婆刚刚打电话来了,说这个家是不是餐馆?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