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65)“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一川风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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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爱未晚】(65)“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盛夏的深夜,书房的角落里,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出神。

    言语到底能够多伤人呢。

    不然心里怎么会这么疼,疼得快要窒息。

    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因着头顶上方打下来的冷光,而显得清冷凛然,蔚宛伸出手,手指在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上轻轻敲打,仿佛连这一个影子都要比她洒脱一些。

    眼前迷雾重重,在她的眼底似乎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一切都在渐渐模糊。

    身子倚靠着冰冷的墙壁,从小腹的位置传来的疼痛越演愈烈,一如当时那种血肉分离的痛。

    而在主卧里,顾靳城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意地丢弃在一旁,指腹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深邃的眸底仍是一片波澜不惊。

    深夜十一点。

    他看着壁钟上的时间,思绪不知去向了何处。

    隔了许久之后,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起身。

    书房就在主卧旁边,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那抹身影。

    临近靠窗的位置,夜风扬起了轻薄的窗帘,也吹拂着她披散着的长发,在清冷的灯光下,就像是被遗弃了一般,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顾靳城的眸色沉了几分。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人,她将脸颊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对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轻启薄唇,淡漠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仿佛还带着些嫌恶的味道。

    蔚宛听见了,却也只装作没听到。

    以前他们两关系还很好的时候,这个书房也是属于他的私人地方,她很少进来。

    既然他会将那人的照片放在这儿,确实,这里不应该是她蔚宛应该在的地方。

    蔚宛勾了勾唇,浅浅地笑着。

    她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也不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多看他一眼,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就会多一份酸疼。

    良久之后,蔚宛才慢慢地双手撑地站起来,只是她在地上坐着的时间太长,一时间没能起身。

    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顾靳城绕到书桌的位置,也没有去看她,而是从书桌上拿起一分资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薄薄的纸张,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这些什么。

    寂静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死寂的空间内。

    除了窗外的风声,还有沉闷的雷声。

    顾靳城微皱着眉,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也同时刷的一下拉上了窗帘,隔断了她的视线。

    她愣了愣,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抬眼看着自己面前清俊颀长的身影。

    在他即将抬步离开之前,蔚宛轻声地叫住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称呼,又仿若已经隔了很久很久都不曾听到……

    “二哥。”

    他顿住脚步,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应她,却是生生地止住了。

    蔚宛好像本来也没希望他会回答自己,唇边漫起了薄薄的笑,她继续抱着自己的膝盖,倚靠着冰冷的墙面,脸颊滚烫。

    她低垂着眼帘,在那个称呼脱口而出之后,心里就在后悔。

    想着应该是自己现在神志不清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直到眼前笼罩下一片暗影,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是曾经几乎令她沉溺和沦陷的熟悉。

    男人清隽的眉眼微蹙着,在她愣怔着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掌心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感受到手心之下滚烫的温度时,他不动声色地敛起眉。

    蔚宛却不习惯他这个动作,稍稍偏过头,拒绝着他的触碰。

    “起来。”他的声音沉下来,语调平平,仍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蔚宛也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是很好受,呼出来的气息感觉都是滚烫的,小腹传来的疼痛更让她有些站不起来。

    不过她不会去指望顾靳城。

    在过了好久之后,她终于踉跄着步伐站起身,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没事,就算有事也不会在你面前。”

    蔚宛深呼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的平淡冷静。

    而男人闻言,莞尔。

    菲薄的唇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而眸色却是愈发的深沉。

    “你别抱着这种念头,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你说怎么能不珍惜呢?”顾靳城的声音很淡,平静的仿若只是在谈论着今天外面的天气一般。

    蔚宛也笑,是啊,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放不下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真的去给那个人陪葬呢?

    人在世上活的好好的,做什么想不开?

    蔚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这间房间离着主卧最远,她走过去,感觉走了很远的路。

    房间内的灯光是暖色的,比起书房里的冷清,这里则要显得温馨很多。

    在浴室简单冲了个澡之后,就把自己扔进了柔软的床上,将整个人都蒙进了薄毯子里,手指紧抓着毛毯的角落。

    眼前一片漆黑,也许是这雨夜独有的烦闷,连着人心里都这么堵得慌。

    也许是太累,很快她闭上眼睛就陷入了一片黑甜中。

    在半夜里,她睡得一直不安稳,心神惶惶,浑身热的难受,于是在迷迷糊糊间就踢掉了自己身上的毯子。

    滚烫灼热的呼吸令她难受的皱起眉,仍是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约莫是害怕这窗外的雷声,又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梦靥。

    昏沉中,有温凉的触感停留在她的额头上,而这温度,却恰好是她此时最为贪恋的。

    不安分的双手去抓着这停留在她额头上的东西,微微紧握,不曾放开。

    即使是在睡梦中的人,也不安分地皱着眉。

    手心中不断地有冷汗出来,却仍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开,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暖色的灯光下,男人清隽的眉眼上终于褪去了些许寒凉,更多的,则是深邃的复杂。

    他在这床上坐下,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她的后背,用着最熟悉的动作,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后背。

    深邃的眼底平静无波,只有交织着暗沉的复杂。

    将薄毯重新给她盖上。

    最终,眸光里面重新覆上了一片清淡冷冽。

    室内恢复了寂静,仿佛由始至终,不曾有人来过。

    蔚宛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困住她的不仅是那个可怕的梦靥,还有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只有微微亮。

    这已然不知道是多少次从那个可怕的梦魇中醒来。

    亦不知道,那个早就已经不在的人,到底还要折磨她多久。

    蔚宛转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一个保温杯,她心头一震,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直到伸手打开。

    嗅觉再一次被浓重的姜味所弥漫。

    这味道呛得她几乎落下了眼泪。

    顾靳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看不清,也猜不透。

    换好了衣服下楼,故意拖了很长的时间,在她的想象之中,他应该会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可她却忘了今天是周末这个事实。

    喉咙口又涩又痒,蔚宛喝了一大杯温水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一下这种状况。

    昨夜的一场雨,让这闷热的夏季降了些燥意。

    蔚宛想起昨天书房里的狼藉,在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之后,她就再次上了楼。

    果不其然,地上散落着很多文件。

    昨天晚上的记忆纷至沓来,有的时候她总是劝自己,不愿意记着的东西就最好忘了。

    嘴上说的容易,真正做起来,就难了。

    她弯下腰,将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张张拾起来,重新放在书桌之上,顺便将这书桌整理干净。

    做完这些之后,她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驱散了几分心中的寒凉。

    她喜欢在自己家里这样收拾,这会让她生出一种错觉,这是有两个人在一起真真实实生活着的地方。

    像是想到了什么,蔚宛重新回到了书桌前,犹豫了再三之后,她才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她知道这里面放着什么。

    却偏偏像是自虐一般,想要再一次亲眼见证。

    执着的令人害怕。

    蔚宛知道自己不能再次沉沦,不能因为他偶尔之间露出的些许施舍般的温情,而再次丧失自己的尊严。

    不能。

    可当视线触及到这水晶相框中的照片时,眼睛又像是被刺痛了似的。

    “我知道你才是最聪明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永远让别人记着。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呢……”

    她握着照片自言自语,唇畔生出的笑容,更多的则是嘲讽。

    蔚宛知道,她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俞素染这样,带着疯狂的执念。

    她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也用这样最决绝的方式,惩罚着那个男人。

    倏然间,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听到声响,蔚宛猛然抬头。

    顾靳城身上穿着休闲的白色运动装,他一向有运动的习惯,这会儿估计是晨跑才回来。

    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中的秘密,蔚宛下意识地把那相框藏在自己身后,面对着男人逐渐开始变冷的眼神,她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只能尴尬地开口说:“早。”

    “你在找什么?”顾靳城的眼睛睨着她的脸颊,一步步向她走近,声线平静而漠然。

    她摇头,却在他的慢慢靠近中,失了几分底气。

    “没什么,我就是稍微收拾一下这里,有一点乱。”

    顾靳城再次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好像是默认了她的存在一般。

    她松了口气,在转身的一瞬间,手下却没有拿稳,那水晶相框啪的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相框在这一瞬间碎裂,照片上女子的微笑,亦像是多了些许裂痕。

    蔚宛心中划过一丝慌张,她快速的弯下腰,在第一时间将这照片从碎裂的相框中拿出来。

    碎玻璃在她的指尖划下细碎的口子,也仿若未觉。

    还不等她拿着照片站起来,手腕就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力道握住。

    抬眼间,男人逐渐冰冷下来的眼神,像是无情的利刃在她心上划开一道伤口,将心底才酝酿出来的一些温情,瞬间湮灭。

    顾靳城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尤其是在看到她无辜而脆弱的眼神时,眸色更加深沉。

    蓦然之间松开她的手腕,冷声怒斥:“出去。”

    这两个不轻不重的字,落在蔚宛心上,却是重重一击。

    她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好。”

    *

    因为一张照片,而彻底打破了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些许温情。

    蔚宛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和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么一步。

    接着她有一周的时间没有看到顾靳城,她不是故意在这房子里赖着不走,而是这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哪里是更好的去处。

    两个人即使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也好似从来没有交集。

    正好应了最开始的想法,他们虽然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但是只要从顾家搬出来,就可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互不干涉。

    只不过一直没有实现罢了。

    却没想到,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正是当时的想法么?

    这是容铮第二次带着她去了那私人诊疗室,依旧是重复以前的做法,让她好好地在那睡了个觉。

    这次不同,醒来的时候容铮和这位梁医生正好在外面说着话,不知是说到了什么话题,气氛有些僵。

    却在看到她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收住了话语。

    容铮见她出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上扬,浅笑着问:“走吗?”

    她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时,蔚宛像是想起了什么般,问:“阿铮,我刚刚是不是出来的时间不太对啊,我感觉你和梁医生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打扰你们叙旧了。”

    容铮面上的表情未曾有过变化,“我和他八年同窗,有什么话早就已经说烂了,只不过后来有几年没见而已。”

    她应了一声,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诶,你在这停就好了,我一直忘记把一个东西还给门卫师傅了。”蔚宛让他在门卫处就停了下来,随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当时那个好心的门卫给她递来的折伞,笑着和容铮挥了挥手。

    “好,那你记得别在外面多留,早点回去。”容铮再次嘱咐。

    “知道了,我都到家门口了,不会丢的。”

    天气较沉闷,蔚宛将伞送还给门卫之后,自己则是慢慢地走回去。

    她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在开门前,甚至有些不愿进去。

    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只能从包里开始找钥匙,可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蔚宛仔细回想着这钥匙会丢在什么地方呢?

    还不等她想起来,就见容铮的车子去而复返,再一次停在了她面前。

    随后紧接着容铮摇下车窗,将一个挂着玩偶的钥匙串递给她:“幸好是丢在我车上了,下次丢别人那儿,让你进不了门。”

    “谢谢啊,你早点回去吧,这天看上去又要下雨了。唔,今天算起来欠了你两个人请,下次两顿饭一起请吧。”她笑的眉眼弯弯,仿佛先前面上露出颓然之色的并不是她。

    在容铮离开之后,她才回过神,拿起钥匙开门。

    这屋子里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换鞋子的时候,鞋柜上却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

    蔚宛对于这些出现在家里的细节比较敏锐,她知道,顾靳城在家。

    可明明他在家,她却也无法让他给自己开门。

    普通合租的房客之间,好像都不会是这么冷淡。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总之,不会是一辈子的。

    在路过书房之时,蔚宛见书房的门是微微敞开着的,但她并未踏进去半步,而是转身就离开。

    那相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没这么快就忘记了疼。

    伤疤也没这么快就好。

    到了晚上,开始突然下起了暴雨,雷声不绝于耳。

    书房内,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神有些迷离,他手中握着一串项链,指腹描摹着吊坠的形状,冷硬的触感将他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忽而,他浅淡地笑着,带着几分讥讽和冷嘲。

    眸色就像这沉闷的天气一般,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看不真切。

    他的思绪有几分清明,脑海里回放着一些画面,深邃的眼底,漫上了一片浓重的黑。

    指针悄然过了深夜。

    在自己房间里的蔚宛,却一直睡得不安稳,因着这可怖的雷雨天,而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仿若又只有她一个人。

    半睡半醒间,有人打开了房门进来。

    顾靳城的突然靠近,让她在猝不及防下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房间里面很黑,只能借着外面的微弱的天光与偶尔划过的闪电光线才能看清楚这个男人。

    她不确定,不相信,这个人是顾靳城。

    男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粗粝的指腹在她的脖颈间游移着,一下子让蔚宛心中的不安再次浮现。

    当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男人开始撕扯着她的睡衣,她吓得一下子喊了出来:“你做什么?”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领口,嗓音带着沙哑,仿佛浸润着醇香的红酒,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质问:“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