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谁的陷阱

狐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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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话对余香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挑衅。如果不是三皇子从中作梗,她怎么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兴儿,今日为兄找你来是要询问一件事情。说起来,这事儿当算得上是为兄的家丑,可毕竟你也不是外人,便想要来找你问个话。”太子说这话时眼睛时不时瞥向余香,心中只觉得这事儿在面子上挂不住。

    但余香既然要证人,那他便找来一个证人就是了。

    正好,当着她的面,他也想要知道余香跟周子欢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家丑?这是太子眼里的家丑?

    事情尚未确定,证人尚未开口,他便已经如此笃定这会是家丑吗?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余香唇边冷笑,觉得什么前世注定的情缘,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小产流掉了。在太子眼里,孩子比起自己重要太多,孩子没了,自己便是背负着万千罪状,也不差再多上一条了。

    “皇兄,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有什么事情想知道尽管问臣弟就是了,臣弟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兴笑得爽朗。

    他进屋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太子妃低着头,以往那嚣张的气焰此时早就不知道被什么浇灭了。

    谁知道皇兄接下来要问自己什么呢?反正肯定是对于太子妃不利的事情。

    那于自己而言,就是大好事。

    要他来看,这女人也真是就没有这个福分。刚当上太子妃才几日,竟然就得罪了皇兄。

    皇兄现如今已经参政,父皇身子大不如前,没准哪日直接退位将皇位传给皇兄呢,这女人就是没有当皇后的命。

    想到这儿,三皇子嗤笑一声。

    太子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桌,每一次他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因为心中慌乱无比。

    很显然,此番也是。

    太子顿了半天,然后开口道:“三弟,父皇在寿宴上赐给本宫的那西域舞娘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这宫里难得见到一位轮廓如此精致的美人儿,怎么会不记得?”刘兴当即点头。

    “那舞娘前些日子对本宫说,你曾经亲眼看到太子妃跟关内侯两人在父皇寿宴当晚离席私会,可否有这件事发生?”太子问出这话的那一瞬间,心底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期待。

    期待这是那舞娘对余香的陷害,期待余香从来不曾背叛过自己。

    三皇子凝眉思索着,好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久远,他记不清的模样。

    好半天,然后确定道:“私会这词儿可能用得不恰当。”

    太子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偷停了一拍,然后问道:“此话怎讲?那究竟是什么词儿形容才恰当?”

    如若此次真的是莎罗诬陷了余香,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他非要让莎罗偿命不可。

    余香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三皇子脸上的表情,他眼睛里藏着的那丝狡黠早就出卖了他。

    呵,只怕他是想用更加变本加厉的词来形容吧,只怕他觉得将自己打入永巷的惩罚太轻了,应当丧命才够吧。

    “臣弟这番话都是如实讲,皇嫂千万别介意。那天晚上臣弟在假山后面看到了皇嫂跟关内侯在一起,时不时耳语几句,模样甚是亲昵。一见到臣弟到了,他们当即站远了几分,装成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天色黑暗,臣弟险些没有认出是皇嫂来,这事儿皇嫂肯定也记得。”三皇子说这话的时候频频点头,无比确定的语气。

    果然不出余香所料,仅仅说看到了她跟周子欢“私会”显得不够真实,一定要这种捕风捉影才能引人遐想。

    她现在则是什么都不能解释,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传到别人耳朵里都是欲盖弥彰。

    “皇兄,臣弟以为,通过那天晚上的一幕若是给皇嫂跟关内侯定下一个私会的罪状,实在是过于冤枉。顶多只能算是两人十分相熟而已。不过皇嫂,你当时身为准太子妃,而关内侯又被父皇下旨责令禁足,你们是怎么相熟的啊?臣弟真是好奇极了,不知道皇嫂可介意给臣弟说说个中缘由?”三皇子不慌不忙的给余香下着圈套,只等她一步一步走进来,然后一招毙命。

    太子的脸色微微变白,而后面向余香道:“天宁,你就给三弟解释解释吧,本宫也想知道个中缘由。”

    “回两位殿下的话,关内侯是臣妾的义兄,相熟实乃正常。皇上寿宴时,臣妾身子不舒服,便去园子里转转透透气。恰好关内侯解手回来,于是在假山处碰上。兄妹二人许久不见,便闲聊了几句家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倒是臣妾很好奇啊,不过是寻常聊天而已,三皇子是如何看出耳语?既然都能看清臣妾在跟关内侯耳语,怎么就看不清臣妾的模样,险些认不出臣妾的身份?”余香努力的见招猜招。

    她不仅仅要把三皇子设的圈套全部避开,还要亲手画出圈套,将三皇子推进去。

    “这……”三皇子一愣,没有想到余香在面对这样的话题时还能够做出反击。

    她不是刚刚小产吗?不是已经被皇兄责令打入永巷吗?哪儿来的心思站在这儿一句一句跟他辩驳?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太子此时已经不再站在余香这一边,而是开口替刘兴解了围。

    “天宁,本宫只让你解释跟关内侯的关系,并没有让你询问三弟什么。你可是没有听清楚吗?”太子打断了三皇子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回答。

    三皇子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兄终于幡然醒悟,知道这女人并不适合自己了。

    其实如若皇兄早一点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便也不用大费周章的想要害死太子妃了。

    “喏”,余香垂首,一脸服从,她知道自己在太子面前不会迎来原谅。

    哪怕是要求他原谅一个自己从未犯下过的错。

    “那殿下现在能否允许臣妾问三皇子一个问题?”余香一脸谦卑地面向太子,请求着。

    刘兴,你今日来这儿是不是就打算鱼死网破?

    我成全了你,如何?

    “你说吧。”太子恩准道。

    无论太子妃现在问他什么,在三皇子看来都无疑是垂死挣扎。

    她现在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活不长了。

    余香缓缓走到三皇子面前,目光凌冽地盯着他,迫使他不得不抬头与她对视。

    而后,三皇子便听到面前的太子妃字句清楚地询问他道:“三皇子,雇佣杀手行刺太子,是个什么罪名?”

    “你在胡说什么?”刘兴大惊。

    “臣妾跟太子殿下大婚当日,乾坤坛上,有手持长弓之人,射向了太子一只毒箭。最终,有人横冲出来替太子挡下了这只毒箭,命丧当场。而后,侍卫抓住了这名刺客,他却不慌不忙的跟随我们回宫,其原因只有一个,刺客的主子并不害怕被人发现真相。三皇子,你只是希望太子死去,然后继承储君之位,可对?你的计划很完美,但你没有料到会有人不要性命去替太子挡箭,更没有料到你雇的这名刺客嘴巴一点也不严。”余香的眼神里毫无惧意,她肯定的编造着一个四分真,六分假的故事。

    她其实都不知道委派刺客杀害自己的幕后凶手到底是不是三皇子,可此时看到三皇子眼睛里的震惊,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兄,不是我做的,这女人胡言乱语。”三皇子手足无措起来,太子妃怎么可能知道是他派人做的呢?

    根据他的探子来报,那刺客虽然被关入死牢,可压根没人对他进行审讯,更不存在逼供一说。

    哪儿出了错?难道是他的探子里混入了外人?

    “天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太子显然没有料到余香竟然会突然提起刺客的事情,还有理有据的将矛头指向刘兴。

    所以,太子殿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对吗?

    你的好弟弟就是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你却还是选择相信他,对吗?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日后利用我们之间的情分。不,压根就没有情分,所以算不上是我利用了什么。

    无论我接下来怎么做,都是你们逼我的。

    我以真心奉君意,无奈此意是黄粱。

    余香抬头时看到了太子已经站起身,一脸愤怒。

    他就要来治自己的罪了。

    余香忽然双手捂向小腹,“啊”地痛苦大叫,然后跌倒在地上。

    “皇嫂,你刚刚指责完臣弟这样大的罪状,就来装病,这不好吧?”三皇子被余香揭发,说话时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你怎么了?”太子望着余香突然跌倒,心头一慌,连忙伸手去扶,将她半抱在怀中。可是心里却也怕她是欺骗自己的。

    “殿下,好疼,好疼。”余香将头埋进太子的怀里,身子蜷缩成一团,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太子皱紧了眉头,横抱起她连忙大步走到床榻旁,将她轻轻放下,“既然身子没有养好,就别来这儿逞能。现如今又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

    “达公公,快去宣太医啊,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太子皱眉,冲达公公怒吼道。

    余香的脸上布满泪水,嘴唇惨白,却还用手指轻轻去握太子的手,小声道:“好久不见你,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