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第517章 生死行走云水间

风青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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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亨利问我大概需要多久,我赶紧调看了导航,告诉他:“这条路走两个高速,霍连高速和京昆高速,一路走郑州、洛阳、西安、汉中、成都,都是大都市,路况应该很好。”

    他嗯了一声。

    我感到很纳闷,这家伙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整个中国有哪儿是他不熟悉的,怎么会问我这么基础的路线问题呢?也许是他记恍惚了吧。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气,气氛显得特别诡异,我知道是他伤还没好就帮我挡下了血尸的一记重击,二度重创集于一身,现在肯定是伤得不轻,也许他在担心什么,心里不安。

    我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多抽了一管子血,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人已经没精神了。张弦替了我,我连午饭都懒得吃,直接睡过去了,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成都地界。

    这一觉睡得还挺舒服,居然睡了这么久,路都快走完了。我看了看手表,三点半出发,到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我居然睡了将近九个小时,可就连迷糊醒,都没有醒过。

    因为担心眉山那边采购物品不齐全,临时决定在成都进行采购,这里我们毕竟来过,轻车熟路了。其实李亨利的意思,主要还是想看看李维生教授在不在家。

    幸好时间还不是很晚,采购倒斗工具之类的,还能赶个末班车。不过我们不敢太招摇,都是卖了散装物件,自己拼组起来。

    李亨利穿着卫衣,戴着手套、口罩和墨镜,一个人去找李维生了,这么样的大热天,却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这身打扮也是够奇葩了。等我们采购完工具和吃的喝的,他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们。

    我们刚打开车门,就遇到有人过路,等人家走开了,李亨利就说:“他不在家。”

    我们本能地愣了一下,他接着道:“去洪雅吧,瓦屋山附近有个云水间客栈,先去那里安顿下来再说。”

    “瓦屋山?”我们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不过我还是听出来问题了,我和阿勒是疑问的语气,休佑却几乎是在惊呼!

    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他,休佑笑道:“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开花了吗?”

    随即他又笑:“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吃惊对吧?你们知道瓦屋山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我和阿勒摇了摇头,休佑说:“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大山深处有个地方叫迷魂凼,近年来,很多人因为好奇进去后,再也没能够活着出来。”

    “据我所知,传说那里曾经是张陵的道场,他在那里布下八卦迷魂阵,连鸟飞进去迷魂凼,都会被困死在里面。”

    张弦发动了车子,我们缓缓驶过市区,往郊外走去,很快到了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前面的道路将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亨利不惊不响地说:“等到了眉山先停下车,小佑去买一只信鸽回来,花鸟市场自己搜手机地图。”

    我百无聊赖,和阿勒倚靠在一起,玩起了手机。刷了会儿微博和微信,实在无聊,就打开导航地图,搜起了迷魂凼,但搜查了很久,发现瓦屋山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没有地图标记的神秘地带!

    我激起了兴趣,就去搜索和迷魂凼有关的事情,发现休佑讲的一分不差,那真是个邪门的地界儿。它位于北纬30度左右,和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一样,是个事件多发的死亡地带。

    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1970年9月中旬,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猎人,带着猎狗进入了迷魂凼。之后不仅本人失踪,连机灵的猎狗也不见了踪影。

    1972年4月17日,瓦屋山脚下,两名妇女上山挖药材,无意中闯进了偏僻荒冷的迷魂凼,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1974年10月31日,洪雅当地组织的野生动物资源调查小组展开行动,进入迷魂凼原始森林后,这些专业人士居然迷路了。

    1975年7月13日,调查小组充分准备后再次进入迷魂凼,可这次依然迷失了方向。

    1979年,四川省林业厅一位专家,带领队伍误入迷魂凼,在里面走了三天三夜,体力剧烈消耗,精神恍惚,手表和罗盘也失去了功能,他们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子,还是停留在原处。

    也亏了这个队伍素质过硬,后来他们用刀硬砍出一条路,才跌跌撞撞走了出来。可想不到的是,竟然走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进入邻近的荥经县,和原先的判断差距非常大,纯属误打误撞活了命。

    1990年6月13日,世界动物基金会顾问、国-务-院特聘大熊猫保护专家安德鲁-劳里博士一行七八个人,进入迷魂凼腹心地带考察,由于罗盘失灵,原本计划朝向西方前进,但走了很久,还是停留在原处。

    1999年12月2日,33岁的青年科学工作者郑明全,在当地山民魏知民陪同下上山,稀里糊涂走进了迷魂凼,两人很快迷路。

    后二人放弃同行,各自寻找出口,魏知民在山里转了一整夜和一个上午,才跌跌撞撞,无比幸运地下了山。洪雅林场立即紧急组织救援队伍赶到迷魂凼,但辗转多天,直到6日下午才找到郑明全,但他当时已经全身冻僵,不幸牺牲。

    这些资料,看得我怵目惊心,我想到了罗布泊。以前去那边的时候,无数次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阿勒。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的奇妙,它会出现在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方,在你绝对想象不到的时间里停驻。

    时间过得飞快,越野车走走停停,买信鸽、上厕所、过收费站、等红绿灯……我甚至有一种是去旅行的错觉,这都市的繁华之下,这熙熙攘攘的车流之中,掩盖了多少山雨欲来的危险,多少狰狞的人性!

    李亨利忽然对我说:“为先,打个电话给眼镜吧,这次我们说不定需要他的帮助。”

    我犹豫了一下。

    说真的,我不想他参与这些事了,这太危险,是在玩命。

    “Troublewillfindyounomatter……whereyougoohoh!”

    “Nomatterifyou'refastnomatterifyou'reslowohoh!”

    “Theeyeofthestorthemoanohoh……”

    我的电话响了,铃声是一首可以让人很放松的英文歌,“烦恼是位朋友”,这是我比较喜欢的歌曲之一,用来舒缓神经再合适不过了。

    我摸出手机,发现显示是“陈丹青”。

    “我去,不是这么神奇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接了电话,眼镜在那头问我最近怎么样,叫我有活儿记得带上他。我无声苦笑,思考了一下,刚想拒绝李亨利就一把夺走了我的手机。

    “眼镜吗?我是李亨利。我们现在在四川……对,对,是想叫你来,我们在迷魂凼。”

    他按下了免提。

    眼镜在那边道:“迷魂凼?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李老板儿?去那个地方是要死人的。”

    李亨利冷笑道:“三个长生人,外加罗布人宝藏守护者和大乌血脉,不过一片原始森林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眼镜那边没作声了,李亨利又道:“这地方存在一些谜团,我叫上你,是因为你有风水堪舆的本事,和我们的寻龙点穴相辅相成。人生苦短,难道你就不想一展所长吗,你忍心锦衣夜行,空怀一身绝学却老死市井吗?”

    “你够了李亨利!”我忍不住暴怒,大声吼了出来。“这条路生死都难料,你真他妈叫人寒心,别拖眼镜下水!”

    李亨利没说话了,一时陷入了沉默。

    眼镜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们别闹,决定权在我,命是我自己的,你们啷个比我还上火咧?李老板说得对,我要是不去,对不起我祖上几代人呢,那还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我丑话要说前头,有好处,别少了我一份哦。”

    李亨利笑道:“有我在,你还怕亏了?就算一无所获,我拿自己的钱补给你。但我也先把话说透,免得为先找我的不痛快,你可是成年人了……”

    “行行行!”眼镜欢快地笑道:“我还不至于窝囊到要别人替我当家做主的份上,既然选择上台打擂,打死无怨,你们都别替我瞎操心了。”

    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好告诉他地址,然后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李亨利葫芦里卖的什么迷药,又是买鸽子又是找帮手的,难道迷魂凼比那些古墓室里面还危险?

    我们一路驱车,在云水间客栈订房间住下,又点了东西吃。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眼镜过来需要五六个小时,我们决定等明早眼镜来了一起进山,于是我给眼镜打了个电话,叫他在车上休息好,我们也就都各自休息去了。

    我在车上都睡饱了,现在根本睡不着,完全进化成了夜猫子。正在房间里看电视,忽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阿勒,感到有些意外。

    阿勒进来关上门,笑道:“我也睡不着,车上都睡饱嘞,所以来找你玩。”

    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在沙发上坐着一起看电视,很快午夜档电影也看完了,两个人互相干看着,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这真是个尴尬的时间。

    “困不?去睡觉吧。”我本来想说去玩电脑吧,但不知道怎么,看着时间就本能地说成了睡觉。

    阿勒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靠在我肩头,闭上了眼休息。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睫毛又黑又长,都不用做假睫毛,真的好美。